五月。
天色阴沉,小雨淅沥。
洛河上游,一艘乌篷船在晃晃悠悠的顺河漂流。
坐在船首的,是一名戴着斗笠的青衣男子,手持鱼竿在钓鱼。
雨滴落在水中,轻轻的炸起一朵水花,然后又悄然散开。
就在这个时候,一艘飞舟从后面而至。
随即一名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登上了乌篷船,面色凝重的对着青衣男子拱手道:“郎君,我们的人已经过了五诏,下个月就能抵达黔州。”
骆宾王抬头,看向雨雾之中紫微宫的方向,点点头道:“让我们的人仔细些,同时传信赞悉若,等李治到了逻些之后,让他抓紧时间到大勃律去,只要他到了大勃律,我们就将最后那枚棋子交出来。”
“是!”黑衣男子拱手,然后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骆宾王侧身,看向黑衣男子道:“听说下面的兄弟对和吐蕃人联手,有意见?”
黑衣男子略微迟疑,但还是拱手道:“郎君,大伙终究是唐人,如今仅仅是和吐蕃人联手算计还没有多少问题,但若是让大伙上战场去和吐蕃人并肩厮杀,大伙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你还是替他们遮掩了。”骆宾王轻轻笑了,然后不由得轻叹一声。
他手下的这些人,多数都是公孙常留下的。
公孙常死后,这些人对他的忠诚没有问题,但是有些东西,他们还是在固守着的。
比如身为唐人的骄傲。
不管是高祖皇帝也好,还是太宗皇帝李世民也罢,哪怕是当今的李承乾,这些年大唐都在积极的开拓进取。
尤其是在西域,身为一个唐人的骄傲能更多的展现出来。
所以让他们和吐蕃人联手行一些阴谋事,他们心中难免就有些不舒服。
甚至一旦骆宾王要强行让他们和吐蕃人一起并肩作战,和大唐厮杀,他们恐怕要立刻离心离德。
如果骆宾王是伊稚斜,行鸣镝响箭,用杀戮和服从来镇压人心倒也罢了,但他不是伊稚斜。
骆宾王归根到底是唐人,手下这批人是他最忠心的人手,他想要从外面招揽可信任的新人并不容易,所以,这些人他必须用正当手段来收服人心。
“你们真觉得我会和吐蕃人真心联手吗?”骆宾王轻轻抬头。
黑衣男子不由得微微一愣,随即低头道:“当然不会,郎君是高祖皇帝的血脉,如何会和腌臜的吐蕃人联手。”
骆宾王笑了,随即点点头,说道:“这是当然,但是我们的处境你也是知道的,我和吐蕃人说,我们要在安西立国,你觉得我们有多少的把握能成功立国?”
“应该不小吧。”黑衣男子拱手,说道:“很多事情郎君算计严密,成功应该不难。”
骆宾王看着黑衣男子,眼底彻底放松下来,随即他摇摇头,叹声道:“不是成功不难,是成功很难,吐蕃如今虽然联系了西突厥那些人,但西突厥那些人对安西关注很少,而且别忘了,北边还有一个回纥,他们一旦杀过来……”
“可是我们手上有晋王啊!”黑衣男子忍不住的急了。
“任何事情不要单从眼前看。”骆宾王神色严肃起来,说道:“若是吐蕃人肯放手,我们是能拉着李治在安西称帝,但又能持续几天呢,你觉得李治真的能让突厥人和回纥人臣服吗?”
“不能吗?”黑衣男子下意识的问道。
“不能。”骆宾王轻轻抬头,说道:“晋王当年被流放的罪名,是谋逆,是试图围杀先帝,你觉得回纥人会臣服吗?”
“不会。”黑衣男子有些失望的点头。
如今先帝虽然故去,但他的威名在整个天下却越发的强盛。
尤其是在皇帝继承了天可汗的名号之后。
“不过你也不用失望,我们的目的从来不在安西。”骆宾王一句话,黑衣男子忍不住的抬头。
“那我们的目的在哪里?”黑衣男子下意识的问道。
“在吐蕃。”骆宾王眼神眯了起来,轻声说道:“吐蕃人或许能够和大唐在西昌州僵持一时,但时间一久,他们恐怕就有崩散的风险,因为吐蕃的国力并没有真正的恢复,而大唐的国力,却在迅速的强盛,拖下去,对大唐有好处。”
“郎君的意思,是大唐会重新夺回西昌州,甚至会杀过通天河,杀入唐古拉山,最后灭掉吐蕃。”黑衣男子眼神惊讶的难以置信。
“是这样。”骆宾王平静的点头,说道:“那个时候,我们的机会也就来了。”
“机会!”黑衣男子咀嚼着这两个字。
“所谓鞭长莫及。”骆宾王转身看向紫微宫方向,然后平静的说道:“大唐灭吐蕃不难,难的是如何治理吐蕃,甚至他们就连吐蕃人的残余都杀不干净。”
黑衣男子认真拱手,听骆宾王所言。
骆宾王抬头,认真说道:“到时候,我们正好吞了那些残余的吐蕃人,一旦大唐治理吐蕃出事,烽烟四起,我们就将他们从吐蕃赶走,然后我们称王吐蕃,依靠唐古拉山,建立我们的大唐。”
骆宾王不和大唐争安西四镇,他要在大唐之外,建立自己的大唐。
这才是骆宾王的真实计划。
这样,他手下的这些人才会毫不犹豫的追随他。
“郎君英明。”黑衣男子郑重激动的拱手。
骆宾王平静下来,说道:“眼下这一局,其实我最担心的,就是这根本就是皇帝的一个局。”
黑衣男子一惊,身体前倾道:“郎君的意思,是说我们所有的一切,都可能在皇帝的算计当中?”
“嗯!”骆宾王点点头,随后他又摇摇头,说道:“不过皇帝算计的不是我们,是吐蕃人。
当年,他一样就是这么算计吐蕃人的,后来也是这么算计突厥人的,现在也或许就是在故技重施。”
“郎君,那我们?”黑衣男子已经紧张了起来。
“无妨的。”骆宾王平静下来,抬头道:“皇帝现在甚至都不知道我们的存在,甚至可能他连赞悉若都不知道,所以我们还是按照我们的计划走,不过为了避免这真的是皇帝的一个局,等到商路的事情爆发之后,我们要抓一个人。”
“谁?”黑衣男子下意识的问道。
“武元爽。”骆宾王眼神凝重起来,自言自语道:“这一切本来就是他在吐蕃挑起来的,很多事情,也是他有意无意间透露给吐蕃人的。”
“原来是他。”黑衣男子缓缓的点头。
……
贞观殿,东上阁中觥筹交错。
殿中左侧上首坐着苏勖和南昌公主,右侧上首坐着年纪十岁的皇七子辽王李邈,苏干和苏昱两兄弟。
上方,御榻之上坐着李承乾,旁边坐着苏旖。
众人笑呵呵的说着闲事,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从殿外传来。
李承乾稍微侧身,左千牛卫郎将刘审礼从殿外而入,将一封密信送到了李承乾的手里。
李承乾神色顿时肃然起来,打开细细的看了一遍,神色终于恍然了起来。
随即,他将信笺放回到心中,然后将信封递给刘审礼,说道:“处理掉。”
“喏!”刘审礼立刻拱手离开。
李承乾这才看向安静下来的殿中,随即他笑了笑,看向苏勖道:“岳丈此番回京,先在洛阳稍微歇一歇,缓缓身子,然后便忙碌起来吧。”
苏勖抬头,神色稳重的说道:“请陛下示下。”
李承乾认真起来,看向殿外道:“如今安东初定,需要大量的官员充填,所以,这几年朝中的人事调配,会优先倾向于安东,然而,吐蕃之事,以朕预计,不出五年就会彻底平定,所以,朕需要提前五年准备吐蕃平定后的人事情况。”
“是!”苏勖缓缓点头,朝中的人才这几年全往安东调了,那么到了吐蕃安定之后,哪里还有人。
“所以,朕打算在洛阳设洛阳学院,仿太学。”李承乾轻轻敲敲桌案,说道:“国子监眼下来看,一个就够了,但是太学,还是多建一个都好,明年殿试,四年之后还有殿试,刚好储存两批人才。”
苏勖有些恍然的点头,拱手道:“陛下未雨绸缪,天下大幸。”
李承乾笑笑,这件事情哪有那么简单。
现在的安东,已经消耗了大量世家储备的人才。
一旦将来吐蕃平定,世家豪门便是嫡系子弟也需要往吐蕃输送,这样,将来朝廷中枢有空缺的时候,李承乾就可以启用更多的寒门子弟。
“洛阳太学不比长安,长安多贵族番邦豪奢子弟,洛阳太学可以修建的普通一些,平日里的食宿也多以简朴为主。”李承乾笑笑,说道:“毕竟吐蕃大战,朝中消耗也不少。”
“臣领旨。”苏勖思索着点头。
李承乾神色温和的说道:“此事岳丈领衔,行事可多与张公多多商量,毕竟他是弘文馆大学士。”
苏勖呼吸一停,随即缓缓点头:“是!”
“好了,朕敬岳丈一杯。”李承乾举杯一饮而尽,然后才笑着对苏旖说道:“旖娘和七郎,陪岳丈在宫中多转转,朕这里还有事情,就先行一步了。”
苏勖和南昌公主等人,齐齐起身道:“恭送陛下!”
李承乾这才起身而走。
殿中的气氛一时间松缓了下来。
……
马车缓缓的在长街上行驶,前后护卫开道。
苏勖坐在马车里,一路上目光总是落在车帘外,神色思索。
南昌公主坐在一侧,终于快到府中了,南昌公主忍不住的问道:“驸马还在想陛下说的太学事情吗,那虽然也不是一件小事,但也不值得驸马如此挂念吧?”
苏勖终于回过神,看向南昌公主,笑笑道:“公主考虑的虽然周到,但相比而言,陛下的心思则更加的深远。”
“深远?”南昌公主有些不解。
苏勖轻叹一声,道:“以后,会有更多的寒门子弟入学,平衡世家强权,所以,这太学不过仅仅是才开始而已,将来,少不了还有国子监也要在洛阳开一所。”
皇帝说过,国子监现在还不着急,但仅仅是现在还不着急。
将来国子监肯定要扩建,但不是在长安扩建,而是洛阳再建一所。
“而且还不止如此。”苏勖抬起头,说道:“张玄素是东宫太子詹事出身,是太子师,是皇帝师,所以,在陛下登基之后,张玄素被授弘文馆大学士,同中书门下三品成为宰相,还主持过两届科举。”
南昌公主点头,随即又问道:“这和驸马什么关系?”
“因为张玄素明年就七十了。”苏勖看向南昌公主,认真说道:“公主,张玄素要么明年,要么后年,必然致仕,那个时候朝中的弘文馆大学士,同中书门下三品的宰相位置就会空缺出来。”
南昌公主终于听明白了苏勖话里的意思,有些颤抖的说道:“驸马有机会做宰相?”
“应该是这样的。”苏勖笑笑,然后有些苦涩的摇头道:“原本以为旖娘嫁了皇帝,为夫又是驸马,所以不可能有机会做宰相,但是陛下似乎有意再开一条宰相之路。”
“弘文馆大学士,同中书门下三品。”南昌公主已经彻底的明白了过来。
“不错。”苏勖点头,说道:“这条路和朝中三省宰相,六部尚书及地方大员的同中书门下三品不同,这条路,是完全给弘文馆大学士准备的,日后朝中的清贵文臣,便也有了做宰相的机会。”
“而且便是驸马和皇帝的外戚,也不受约束。”南昌公主眼中已经满是惊喜。
“嗯!”苏勖点点头,说道:“因为一般的驸马和皇帝外戚实际上很难走上这条路,为夫之所以不同,是因为为夫本身就是秦王府十八学士之一,编纂《括地志》,又任安东大都护,有灭国之功,所以才有机会做宰相,其他人哪有这样机会。”
“是的,驸马最是天下能臣。”南昌公主忍不住的笑笑,随即轻叹一声说道:“驸马做了宰相,家中的根基算是彻底的有了。”
苏勖脸上的笑容收敛,随即轻轻点头。
别看苏勖是驸马,又是朝中功臣,但实际上他的功劳只能够荫封一代,但只要他做了宰相,家族三代以内都是稳妥的。
三代之后,就要看后续的拼搏了。
只有累世公卿,才能够成为真正的顶级世家。
“我们有辽王,家族终究是稳些的。”苏勖稍微摇头,说道:“二郎那一脉,差不多也就是这样了。”
苏亶虽然是皇后之父,但实际上家中和皇室的亲近关系,最多保持三代。
看看长孙无忌吧,他虽然是皇帝的亲舅舅,但他的长子长孙冲最多做宗正寺卿,长孙冲的儿子和太子之间的关系已经淡漠许多,再将来,恐怕家族难免没落。
当然,苏勖他们说的没落,是家中只有一两人任三四品官。
这叫家族没落。
“瑰儿年少博学,文采初中,如今已经是五品的尚药奉御,将来说不定也能多走几步。”南昌公主轻轻苦笑,说道:“瑰儿可比我们的四个孩子要强的多。”
苏均等人虽然是公主之子,但实际上仕途最好的也就是苏均,现在做了沈州刺史,或许多年之后,有机会做一做六部尚书,但也就是如此而已。
就像是长孙祥一样。
“或许吧,有瑰儿在,或许家族能够多延续几代。”苏勖平静下来,说道:“还是陛下,宽厚仁德,太子承继,天下才能长久不息。”
马车在前方缓缓停下。
南昌公主府到了。
……
飞香殿,光阴斑驳。
李承乾坐在殿门前,眼前透过宫墙,能看到大片洛阳的风光。
身前的矮几上,放着几本奏本。
李承乾手里也打开着一本奏本,但是他却丝毫没有看奏本的意思,心思完全在其他地方。
骆宾王,赞悉若。
来自骆宾王方面的消息,虽然还不是很完全,但大体已经清晰了。
躲在旦增扎西背后,在算计一切的人,就是赞悉若。
这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前世的时候,在论钦陵实际掌权之前,就是赞悉若接替了禄东赞的位置,协助吐蕃走向强盛。
不仅仅是赞悉若,整个吐蕃都和东西吐谷浑,高句丽不同,因为他们太像中原政权了,种种手段层出不穷。
前世吐谷浑之所以完全从大唐手上丢失,就是因为李治和武媚娘在追杀长孙无忌一党,被吐蕃人看准了时机,然后一口气将吐谷浑从大唐手上夺走,然后时刻威胁陇西之地。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有了后面的大非川之败。
怪不得吐蕃人上手这么快,对大唐的弱点抓的这么准。
原来是赞悉若。
一个赞悉若,加一个骆宾王,的确不能小视。
尤其在他们背后还有一整个吐蕃。
李承乾神色平静下来,如今的局面已经完全在他的手上,虽然依旧需要小心翼翼,但大局的胜势还在,剩下的,就要看吐蕃人什么时候在东西吐谷浑和党项,西突厥动手了。
“陛下!”杨宓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李承乾轻轻侧身,就看到杨宓从身后走上,将一杯温热放在了矮几上,同时将矮几上的凉茶去走。
李承乾看着杨宓的身影,轻声说道:“这些事情,让侍女们做就是了,爱妃何必自己来?”
“服侍陛下,本身就是臣妾的职责。”杨宓放下托盘,然后转身走上,走到了李承乾身侧,然后轻轻坐了下来。
李承乾看着杨宓,她和当年刚入宫的时候一样娇媚,只是少了几分天真,人也变得人家的成熟。
当然,对于天真活波的少女,李承乾也很喜欢,但他天生性情沉稳,热闹也仅仅是一时的,他更喜欢安静。
所以现在杨宓,其实更得李承乾的心思。
李承乾伸手握住杨宓的柔荑,然后低声说道:“听说皇后身边新入宫的,是你家族妹?”
杨宓微微抬头,说道:“是也不是?”
“怎么讲?”李承乾有些诧异的问道。
“陛下可还记得杨素吗?”杨宓见李承乾点头,这才说道:“杨素有一女嫁高祖皇帝为妃,生江王;又有一孙女,嫁先帝太宗皇帝,生赵王,如今入宫的这位,是杨素之孙宋州长史杨台之女。”
说完,杨宓的脸上也带出一丝无奈,她请族中选年轻女子送入宫中,但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是杨素的曾孙女杨凝。
虽然说江王太妃和赵王太妃已经出宫,但他们对宫中熟悉,和张阿难,还有窦知节都有一些关系,所在在宫中照料杨凝股根本就不需要杨宓。
甚至说不定,杨凝还会和她来争抢德妃之位。
李承乾轻叹一声,然后将杨宓搂进怀里,这才低声问道:“爱妃真的很想那德妃之位吗?”
“嗯!”杨宓躺在李承乾怀里,看着李承乾,咬着嘴唇轻轻点头道:“臣妾阿耶如今是弘农杨氏族长,杨氏飘摇,臣妾若是能得那德妃之位,对家中多有好处的。”
李承乾搂紧杨宓,目光看向前方,轻声道:“他日,朕若是封德妃之位,第一个便考虑爱妃好不好。”
“陛下!”杨宓在李承乾怀里轻声呢喃。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殿外传来。
李承乾放开杨宓,神色严肃起来,随即,张阿难出现在了殿前,随即面色严肃的对着李承乾拱手道:“陛下,出事了!”
“什么事?”李承乾眼神冰冷。
“回陛下,契丹首领、松漠都督府都督大贺窟哥病逝。”张阿难拱手,道:“百骑司和兵部职方司暗探奏禀,其子大贺阿卜固准备起兵。”
“什么!”李承乾顿时愤怒的站了起来。
……
贞观殿中,李承乾看着手里的奏本,神色严肃。
长孙无忌,阎立德,苏勖,郑仁泰等人都神色凛然的立殿中。
真的是什么人都敢捋大唐的虎须。
一个甚至都从来没有听过名字的大贺阿卜固,竟然敢起兵反唐。
李承乾目光抬起头,眼神凝重。
去年,大唐才刚刚吞并了高句丽,百济和新罗,声势正盛,吐蕃人闹一闹倒也罢了,契丹人竟然也乱来。
这倒也罢了。
若仅仅是契丹小乱,这也不算什么,他担心的是这里面还有吐蕃人的事情。
赞悉若去年到的长安,待到了今年二月才启程返回吐蕃。
要不是后来从骆宾王那里得到消息,李承乾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而他在长安的这段时间,究竟在李承乾的视线之中做了多少不为他所知的事情。
若是契丹的事情,真的有吐蕃的勾当,那么这里面情况就严重了。
思虑许久,李承乾开口道:“传旨,以右武卫大将军阿史那·忠为松漠道行军总管,右金吾卫将军丘神勣,营州都督张延师,领精兵三万,击贼。”
“喏!”长孙无忌等人齐齐拱手。
李承乾轻轻敲敲桌案,说道:“再加一个人吧,让魏州刺史房遗直为松漠道行军副总管,后军总管,军前参赞。”
众人一阵惊讶,随即神色放松下来,拱手道:“喏!”
“好在朕人手足够,便是在吐蕃开战之际,也能调出妥善的文臣武将出征松漠。”李承乾抬头,说道:“传旨下去,西北各州加强戒备,吐蕃人的手段,可比我们想得要阴险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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