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一个大缓坡被洪水冲倒了。陆博抓了一个汽车轮胎,那人抓了一根木头,两人顺着大水滑向谷底。陆博见河谷旁有块大石头,想着自己能爬上石头就安全了,陆博翻身坐在轮胎中央,在水中捡了一根树枝,用树枝把轮胎往大石头跟前划,但由于水流太急,靠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洪水中央又有一块巨石,陆博觉得这块石头能把自己送上岸的。说时迟,那时快,轮胎冲到大石头旁边,陆博双手攥紧树枝,奋力往石头上一杵,轮胎“唰”的一声离开水中央,陆博又用树枝在大水猛拨几下,终于把划进了死角里。陆博刚要爬上石头时,听到了呼救声:“救命,救命。”陆博一看,原来是那位大哥被水流卷走了。陆博不敢迟疑,他赶紧跳进水流中,追了上去,两人又在洪水里漂流一阵,最后洪水把他们送到一个大转弯里。洪水流过大转弯时,将一些树木、轮胎和废旧彩钢之类的漂浮物留在拐角处。陆博划了几下,来到了拐角处。陆博刚坐稳,发现那位大哥从水里浮出来了,陆博叫道:“大哥,往这边游。”可那人游了几下就不动了,陆博见那人体力不支,赶紧划出死角救人。可还没等陆博赶到,那人沉到水里了。
陆博一个猛子钻进水里,找一阵,没找到,他浮出水面换了一口气,又扎进水里,经过几次寻找,终于把他拉出水面。陆博拉着那人游到拐角处,那人说:“谢谢你,兄弟,谢谢你,救了我。”陆博几次钻水里救人,耗尽了体力,他喘着长气说:“没,没事,大哥。”那人见陆博体力下降说:“兄弟,现在我没事了,你先上轮胎。”陆博不肯:“大,大哥,我的水性比你好,还,是你先上吧。”说完把那人推上了轮胎,陆博正准备爬上另一个轮胎时,突然,一股强大的水流把他卷走了。原来是洪水变成了泥石流,一下子就把陆博卷走了,那人大哭道:“兄弟,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害了你!”在泥石流中,陆博用最后一口气,叫道:“大哥,你记住我说的话,坏人混……”陆博话还没说完就被泥石流淹没了。那人坐在轮胎上大声哭道:“兄弟呀,你说的是,‘坏人混,坏人混’。”那人坐在轮胎上嚎叫着,反复念叨着:坏人混,坏人混,坏人混……
大坝的水流光了,地面也很快干了。吴广治、康自强、李海鹏、明久和那些醒过来人和动物们又被虫草娃娃同体了。同体大军在虫草娃娃的带领下,再次涌上大路,向雪域进发。
天一下子就晴了。人们从温泉池里跑出来,噶发也跟着人群往水坝跑,他远远看见两台装载机倒在地上,大堤也被同体大军踏平了。不知谁喊了一句:“哎!这压个人!快救人!”人们赶紧跑过去,将装载机铲斗升起。噶木的胸部以下被铲斗击伤了,他地鼻子和嘴里不断流血。噶发推开人群搂起弟弟,噶木翻眼看了看哥哥说:“哥,我,我回不去了。”噶发看着血肉模糊的弟弟、心如刀绞,安慰说:“没事的,没事的,”这时,远处传来救护车的警笛声,噶发几乎带着哭腔说:“噶木,坚持住,你听,救护车来了,救护车来了。”噶木笑了笑,又吐了一口血说:“哥,你别哭,我去找阿爸阿妈去了,他们在那边等着我。”听了噶木的话,噶发神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他让噶木不要说话保持体力,噶木微微歇了一下,一把抓住噶发衣领,拉着长声说:“哥,我走了。”说完噶木闭上了眼睛,噶发朝天大叫:“长生天?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噶木的遗体被救护车拉走了,噶发在峡谷里寻找和噶木一起出去的吴广治、光头和胖子。吊车将倒地的装载机吊起来,光头和胖子的亲属见装载机下面并没有压着人,大哭起来:“他们可能被同体了,这可怎办呀!”人们安慰说:被同体了,这说明人还活着,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噶发和人们继续寻找吴广治、光头和光头的朋友,他们走到低洼处,顺着水流过的痕迹一步一步向前找,几个人走过乱石摊,听到一个深沉呼救声:“救命,救命。”一个本地人说:“下面的大拐弯里有人。”噶发跟着人们跑到大拐弯里,见轮胎上人不是吴广治,问道:“你是谁?还有其他人吗?”那人哭道:“有一个,他为了救我,被泥石流卷走了。”噶发以为吴广治,问道:“他叫什么,你知道吗?”那人摇摇头说:“泥石流来的太快了,没有时间问,他是汉人。”噶发和大伙把他抬用平地上,那人缓了一阵,把他怎样跟在陆博后面,陆博为了救他被泥石流卷走了给噶发说了一遍,那人哭道说:“都是我把他害了,我把他害了,要不是我急着给我娘买药,我就不会跟着他,那他就不会被泥石流卷走了。”噶发安慰了他几句,这时,那人突然记起陆博说的话,他对噶发,说:“大哥,那位兄弟,让我转告一句话。”噶发:“什么话?”那人乍了三个手头说:“坏人混。”“坏人混,就这三个字”噶发问,那人低下头说:“对,就三个字,第四个字没来得及说,就走了。”
同体大军突破了十八井的防线后,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的脚步了。一路上,他们继续毁坏道路两旁建筑物和车辆,袭击沿途的商店和居民,破坏走过的公路。马铁军一伙跟着同体大军跑了三四里地就跟不上了,他们溜进同体动物群里,找了一些乖巧温顺的同体马和同体牦牛,趴在它们背上,让同体动物们驮着他们跑。
一大早,达娃在菜市场听到了同体大军向雪域袭来的消息,她买了两三天的食物匆匆赶回家里,一进门就把这个可怕的消息告诉了多吉,她说:“老头子,不好了,叫个什么虫虫精,要来雪域吸人的魂了,说它们能钻进人的身体里,把人变傻了。”多吉:“我早知道啦,不是虫虫精,是虫草精,不是吸人的魂,是把人同体了。”达娃:“那不一样吗?我说你这个人,我说句话,你老是要挑出点毛病来,真是的。”多吉:“谁懒得给你挑毛病,你说的不对,我给你纠正一下,看你说的吸魂啥的,多吓人。”达娃不服气地说:“你这人就是嘴犟,不吸魂,那一个大活人能变成黄色的,能听妖怪指挥吗?”多吉见达娃生气了就笑着摇摇头。
在红宫议事大厅里坐满了各界代表:他们有红宫代表,各寺院代表,宗教界代表和民间代表等。大家共同商议对付顿珠带领的同体大军,主持会议的是红宫首席大喇嘛确吉杰布,他说:“无量佛。业障顿珠,为了报喜马拉雅山之仇,用妖术点化虫草成精,虫草精又同体了草原上的人和动物。同体后的人和动物成了虫草娃娃无脑的牵线木偶,他们听从虫草娃娃的指挥和支配。听报,虫草精的队伍越来越庞大,能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他们将沿途所到地方的房屋、商店、车辆和公路全部毁坏,”大喇嘛正说着,一个喇嘛跑过来跟他耳语几句,大喇嘛说:“刚刚来报,虫草大军已经突破了十八井的水坝,正在赶往雪域的路上。各位,我们如何阻止同体大军的侵犯。请大家各抒己见。”
觉康寺大喇嘛益西见无人开口,说道:“十八井距离雪域六十公里,按他们速度,下午就能抵达市内,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我暂且不谈如何制服同体大军,谈谈,妖女顿珠带领的同体大军进入雪域后的目的地在哪里?我们先确定妖女要进攻地方,才能做出有效防御措施。”益悉话题一抛,引来了众喇嘛的热议。上密寺大喇嘛江白嘉措说:“益西活佛说得对,先确定同体大军的攻击方向,再研究下一步对策。”见两位大喇嘛都这样说,众活佛把目光投向了确吉杰布身上,确吉杰布笑道:“这个问题非常简单,我可以明确告诉各位活佛,妖女进攻的目的地就是红宫。妖女要找六世活佛,目的地肯定是红宫。”吉米寺大喇嘛伦珠道:“红宫是整个藏区,乃至全世界藏传藏传佛教圣地,是国宝级重点保护单位,把这么重要地方作为同体大军的进攻点,这太危险了。再说,国家和自治区能同意吗?”大乘寺大喇嘛诺步说:“是呀,让同体大军去红宫,万万使不得,自治区和国家肯定不同意。同体大军的破坏力是无法想象的,如果让他们进攻红宫,那可是灭顶之灾啊!”拉姆寺大喇嘛索朗说:“我觉得同体大军进攻哪里,不是我们说的算,而是那个叫顿珠的妖女说的算,有她带路,虫草娃娃又听她指挥,谁能阻止他们的进攻路线呢?”索朗的话大家都表示赞同。
这时,觉康寺大喇嘛江白嘉措说:“大家难到忘了十八井的水坝了?”江白嘉措一句点醒了在场的人,活佛们都说可以用十八井的办法,把他们引到偏僻的寺庙,再慢慢降伏他们。确吉杰布连连摇头道:“大家好意我们红宫领了,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件事本就由红宫引起,理因红宫受难,怎能让其他寺庙受难呢?如果我们让别的寺庙替我们受难,这和我们佛国里的倡导的,‘一大同世界’格格不入啊!再说,红宫在红山之上屹立了一千多年,经历了数不清的劫难和破坏,但在佛祖的庇护下,每一次都能化险为夷、安然无恙。俗话说‘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虫草娃娃和顿珠再有多疯狂,它终究是魔,而我们是佛。”确吉杰布继续说:“我们不要讨论同体大军向哪里进攻了。我们要讨论是,如何让其他寺庙避开这次灾难。”民间代表曲礼说:“大喇嘛,听说虫草娃娃的七色光非常厉害,人一下子就被它同体了,我们有在多的人,也不是它的对手啊?我们为何不调用公安的同志呢?”确吉杰布:“曲礼代表,这些同体人和同体动物原来都是一个个鲜活生命,我们才不能动用公安上的同志,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现在,正是我们把他们从黑暗中解救出来的时候,所以,我才坚持要把红宫作为同体大军进攻点的原因,至于红宫受点破坏,我们可以再建再修啊!”确吉杰布继续说:“至于你说的虫草娃娃的七色光,我们可以度一些桃木生殖牌震慑她。”
宗教界代表群培发言道:“听了确吉杰布大喇嘛和各位大喇嘛的发言,我非常高兴,特别是,刚才确吉杰布大喇嘛说道,为了同体人和同体动物不再次受到伤害,把进攻点选在红宫,这让我感到非常欣慰。由于时间紧,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我非常赞同确吉杰布大喇嘛的发言,也非常欣赏众位大喇嘛对红宫的爱护,现在我想说的我是,各位大喇嘛先将自己的寺庙保护好,再抽出一部分喇嘛来保卫红宫。我们宗教界下去,要发动全市热心市民,以各街道办为单位,划区块、划责任来保卫红宫。因此,我提议,在这次红宫保卫战中的一切事务,全权听从确吉杰布大喇嘛的统一安排和调遣,这里面也包括我,也要听从大喇嘛的调遣。”参会的喇嘛们一致同意听从确吉杰布的统一指挥。确吉杰布最后说:“既然,大家都同意红宫主持这次会战,听从我的调遣,那我就不推让你,大家回去安排好自己寺庙的保护工作,将剩余人员派到红宫,”大喇嘛看就看时间说:“现在快吃午饭了,午饭过后,各寺来支援红宫的人员都在红宫广场集合,领取必要工具和桃木生殖牌,现在散会。
多吉和达娃正吃饭,电视正播午间新闻:据报,这两天传的沸沸扬扬的同体大军,预计今天下午进入本市,希望广大市民朋友们尽可能呆在家里,不要外出。如果有年轻人,想参与保卫红宫的,要听从所在社区的统一安排和部署,千万不能擅自行动,还有,参与保护红宫的人,如果您家里有度过香火的桃木生殖牌就带上,没有的,可以到社区或者红宫广场领取。达娃见电视里要年轻人,说:“我们老了,啥也干不了,只能呆在家里,不给社会添麻烦。要是拉错在家,他肯定去报名。”多吉知道拉错这几个月干的事情,他怕达娃担心就没有告诉她,说道:“儿子,在内地学习去了,怕是赶不上这次行动了。”
午饭过后,红宫广场上人山人海。各大寺院的喇嘛,各行各业人士,热心市民,游客和佛教信徒等,确吉杰布站在话筒前讲道:“各位市民!各界朋友!和电视前的朋友们!想必大家都知道了,业障顿珠,用妖术将草原上的虫草、人和动物同体成精,在她诱导下,虫草精、同体人和同体动物们,前来红宫索要六世佛祖。大家都知道,六世佛祖已经去世几百多年了,红宫多次向她解释六世佛祖早已圆寂了,但她根本不听,三番五次到红宫捣乱。这次她从羌曲草原出发,带领同体人和同体动物奔袭而来。一路上,凡是他们经过的地方都遭受到非常严重的破坏,公路两旁的房屋、商店、地摊和酒店都被他们毁坏殆尽。这些妖孽还推倒了沿途的各种车辆,毁坏了沿途的公路,给沿途的老百姓造成了极大的损失和危害。昨天他们突破了十八井设下的水坝防线,正日夜不停地向雪域奔袭,预计今天下午到达雪域。他们的主攻的目标就是红宫,为了保卫这座千年红宫,我们需要广大市民、各界人士,游客朋友们和电视机前您的大力支持和保卫。这次保卫战需要的是年轻人,老年人和妇女儿童呆在家里,你们呆在家里也同样给这次保卫战做出了贡献。”
大喇嘛的演讲让在场的人热血沸腾,大家一起高呼要誓死保卫红宫。雪山救援队的队员们穿着整齐的队服,在队长达嘎带领下,站在了所有队伍的最前列。紧邻雪山救援队是林云县三乡镇的自愿救护队,扎拉和他的妻子次央站在队伍最前列,队员有阿旺多吉、次仁旺堆、拉桑、阿乃、、江错、强巴和女友普珍等四十多人。人群中还有收破烂的四川人杨金花夫妇。一个雪山救援队队员问达噶:“队长,拉错请假好长时间了,至今还没有归队,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不知他现在在哪里?”另一个队员也说:“是啊,拉错离队有四五十天了,也不知道他干什么去啦,今天这么大的事,缺少他有点遗憾啊!”其他队员随声附和。达噶没有把拉错的近况告诉大家,说道:“拉错请假时没说具体去了哪里,但听他说好像要去内地。咱们救援队本身就是个自愿组织,他没说,我也没好意思问。不过凭他的为人,我相信他肯定不是去内地游山玩水去了,请大家不要乱猜测,干好咱们当前的事情。”
大喇嘛继续说:“在这里,我还要郑重告诉大家,我们在保护红宫的同时,也同样要保护这些同体人和同体动物们。因为同体人原本就是和我们一样的正常人,同体动物原本也是正常的家畜和野生动物,他们只是受了妖术迷惑,才干出这些歹的事来。”听大喇嘛还要人们劲量保护同体大军,强巴有点想不通,说道:“说动物听人的指挥我相信,人听虫草精指挥,这打死我也不相信?”扎拉见强巴发牢骚说:“强巴兄弟,你听清楚了没?是人被虫草精同体了,大脑完全让虫草精控制了,所以他才听虫草精的。”强巴还是不相信说:“好端端人,脑子怎会让人家控制了呢?”普珍说道:“你这人就是太轴了,我说的你不信,扎拉哥说的你不信,现在大喇嘛说的你也不信?我真是服了你了。”在强巴身后的阿乃笑道:“普珍姑娘,强巴连你的话都不听,这哪行?这不合规矩么,就连咱们的扎拉大哥,也听次央嫂子的。”强巴问道:“是吗,次央嫂子?”次央回头应道:“说低点,家是过日子地方,不是讲理的地方,”说着央次指着普珍说:“只要你把她哄好了就行了,谁对谁错不重要。”普珍抿嘴一笑,低声说:“你看人家嫂子说的多好啊!以后要听我的哦。”
大喇嘛:“所以,在这次保卫行动中,我们不能伤害一个同体人,也不要打杀同体动物们。”大喇嘛此话一出,下面人群炸开了锅,有的说:“听说,同体人和同体动物见啥吃啥,见啥破坏啥,这种东西,就算把他们打死也不为过,怎还不能伤害?”有的说:“同体人不能打就算了,同体动物也不能打,这是怎行呢?万一他们伤人咋办呢?”“是啊,牛羊马猪都温顺,那狼熊豹可是吃人的。”一个小伙大声问道:“活佛,要的同体人和同体动物伤人怎么办?”人们也跟着问道:对,他们伤人怎办呢?大喇嘛只笑不语。又有一个人问道:“活佛,我们都知道,佛门弟子,一心为善。可他们一路上破坏房屋,毁坏公路,这样人,用得着发善心吗?”那人接着说:“还有,如果他们正在大街上搞破坏,这不让打,不让杀,那我们怎么阻拦?怎么保卫呢?”人们接二连三地问大喇嘛怎么办?
在人们的一声声追问下,大喇嘛微笑着用双手做下压动作,示意人们不要吵闹了,他说:“想必大家都听说了,这些同体大军从羌曲出发后,一路上同体了人和动物,毁坏公路和房屋汽车等,但并没有做出伤害人和动物的事件。我认为他们并不想伤害我们人类,至于,他们要毁坏房屋、建筑和汽车等,那我们能拦则拦,拦不住就算了,毕竟房屋坏了还可以再建么。所以,老僧请大家对同体人手下留情,对同体动物手棒下留情。”大喇嘛讲完后退场了。
宗教代表群培上台发言:“现在,我就怎样保卫红宫给大家讲几条:一,各队队长,请按照事先给你们队部署好的任务行动。二,大家一定要带上度过香火的桃木生殖牌,没有桃木生殖牌的,让你们的队长领取。三,先给每人发一根镐头把、铁锹把和木棍等防御性武器。四,这些武器是为了防止同体大军毁坏古迹时,采取的防御性手段。五,请大家务必听从你们的队长指挥,不要随意乱跑,乱起哄。注意事项讲完了,请各队到广场右边领取物资。”
同体大军一路狂奔着,于下午到达龙阳区。山头上,有两个放哨员拿着望远镜看见公路上挤满了黄褐色的队伍。跑的最前面的是同体人群,依次是同体牦牛、马匹、野驴、熊、狼豹子等有蹄动物和猫科动物,再后面是羊猪鸡狐狸等小型动物。二人见路上飞奔的黄褐色大军,吓得赶紧用对讲机向山下报告:“队长,他们来了,在路上跑着呐,他们排了有四五公里长,前面是同体人,喊着什么“咚咕,咚咕”的,后面是牦牛马羊什么的。”另一个补充道:“还有熊狼鸡鹿,但全是清一色的黄褐色,太吓人了。”两人汇报完,发现同体大军走完后,公路像地震一样开裂、翻起,随后是一阵尘土飞扬,公路下面像钻进了一列火车窜着向前跑。马铁军一伙见到了雪域就翻身下马,混在同体人中。
守卫立交桥的街道办给立交桥和高架桥上铺满了黄土,以便虫草精从土中穿越潜行,他们又把立交桥上的所有岔路口用隔离板封死,防止同体人和同体动物跑出指定的路线。
同体大军“哄”的一声涌上了大道。黄褐色的同体人个个目光呆滞,面无表情,嘴里不断地喊着“咚咕,咚咕”的声音,像一群行尸走肉奔跑在立交桥上。马铁军边跑边警觉看着四周环境,见立交桥和岔路上没有警察,心里暗自欢喜,心想只要进了红宫,自己的美梦就要实现了。
大道上的自愿者们,脖子带着桃木生殖牌,手握木棒,看着从身旁跑过去的一个个全身黄褐色,头上有角,红色眼睛,嘴里喊着“咚咕,咚咕”的怪物们心中不免有些胆寒。“咚咕,咚咕”的声音过去后,声音变成了各种动物叫声,牦牛的“哞哞”声,马匹发出高而深长的“嘶嘶”鸣叫声,野驴则亮着大嗓子“而啊,而啊”的叫着,熊嗷嗷叫、狼朝天嚎、羊咩咩、猪哼哼、鸡咯咯。自愿者看着同体动物个个睁着红眼,发出自己特有的声音,争先恐后地向前奔跑,惊得说不出话来。动物们的叫声过后,公路上的黄土猛然太高了十几公分,声音也变成了“沙,沙,沙”的翻土声,这是虫草精穿越黄土时发出的声音。
十字街是雪域非常重要的交通枢纽。街口上的志愿者们守在围板外,正等待同体大军通过。队长阿热神情凝重,手中的对讲机不断地说着:同体大军过了立交桥,过了美舞馆,过了干曲路,过了北归路。阿热听说同体大军过了北归路时,拿起大喇叭喊道:“同体大军已经过北归路,下一站就是大十字街口,大家站在自己的岗位上,扶好围板,他们很快就会通过的。”阿热刚讲完,不知谁说了一声:快看那边。队员们见北归方向尘土乱飞,嚎叫声响成一片,阿热见自愿者有些害怕,说道:“大家不要害怕,我们带着生殖牌就不会被同体的,即便有意外发生,他们也不会伤害我们的,因为一路上,他们并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说话间,同体人群来到了十字街口,同体人嘴里喊着“咚咕,咚咕”,脚下一刻不停地跑过十字街口。同体牦**跑到十字街时,刚好十字街口的交通信号由绿色变成了红色。牦牛天性攻击红色,只听“哞”的一声嚎叫,同体牦牛们有的冲向马路中央的信号台,有的冲向两边指挥人行的红色信号柱。因为信号柱被围板挡在外面,同体牦**发疯似的向围板顶来。这突如其来一幕,着实把在场的志愿者们吓了一跳,守在信号柱的自愿者们,见一群全身黄褐色,头上三只角,眼睛暗红色的牦牛向他们冲了过来,赶紧用肩膀死死地扛住围板,可同体牦牛们的力量太大了,没用几下就把围板顶开了。
阿热见围板被顶开两个大豁口,赶紧让志愿者们向后撤退。发疯了的同体牦牛们,看见人群移动更兴奋了,它们见人就顶,见物就撞。一时间,在两边的信号灯柱下,人和同体牦牛乱作一团。阿热立即给交管系统打电话,让他们把沿线的信号灯全停了。然后大声说:“快,启动了应急方案。”志愿者听到命令后,八人抬一块铁围板,一块接一块从两边封堵豁口。好在信号灯停的及时,后面的牦牛也没有发疯,豁子也很快堵住了。
自愿者们把静下来的同体牦牛,从侧道逐个放回到原来的大路上。但有三头同体牦牛还在兴奋中,它们不断地攻击自愿者和第二道防线。阿热怕牦牛冲出第二道防线,叫道:“快拿牛夹子。”(牛架子是将两个木杆做成梯子的形状,在梯子一个边上按四个木桩,将两个梯子的一头用绳子连在一起)阿热和七个自愿者分成两面,他们双手握住梯子上的八个木桩上,然后将牛夹子打开,角度是45度。同体牦牛看见牛夹子上的红布在抖动,就一头冲了进去,等同体牛跑进牛夹子时,八个人立即把两面夹子一合,将牛夹住了。当自愿者暗自庆幸时,只见这头牦牛轻轻一转,把八个人都撂倒在地了。这下更把这头牦牛激怒了,它一头顶开铁围板,叫了一声,和那两头牦牛跑出了第二道防线。
红宫广场上搭起了一座祭台,祭台中央的供桌上供奉着六世佛祖的牌位、香炉和七七四十九盏酥油灯。大喇嘛确吉杰布和执事喇嘛、监事喇嘛站在供桌后面,祭台围挡上装有九九八十一个转经筒。在祭台下面有两个红黄喇嘛方阵,每一个方阵由108个喇嘛组成。方阵的喇嘛们席地而坐,双手合十,口念咒语。
守卫祭台是红宫保安队,指挥是管委会副主任次仁卓嘎。次仁卓嘎对这次红宫保卫战有不同意见和看法。一,他认为红宫对顿珠太仁慈了,以致使发生这样的事件;二,他觉得国有国法,寺有寺规,既然有法有规,那为什么不安法律来保护红宫呢?为什么还要对前来破坏寺庙同体人和同体动物们采取怀柔政策呢?三,他对这次轻红宫,重动物的决策更有意见,他觉得红宫是全国乃至全世界佛教圣地,咋能轻言放弃呢?他曾向红宫提出过方案,就是用火墙把红宫围起来,但大喇嘛认为这样会杀生,所以方案没被采纳。
次仁卓嘎不断用对讲机询问同体大军的动向,听说同体大军过了十字街口,他对保安部的队员说:“大家先听我说,虽然大喇嘛不让我们伤害同体人和同体动物。但大家不要忘了,我们是保安,是维护红宫的队伍,现在红宫有危险,却不让我们捍卫职责,那要我们干什么呢?”保安队的队长诺布劝道:“主任,既然大喇嘛让我们保护祭台,肯定有他的道理,现在是大敌当前,我们还是听从大喇嘛的统一安排吧。”次仁卓嘎瞅了一眼诺布说:“有什么道理?我们是红宫保安,现在让我们保护祭台,这,这算什么道理,啊!”次仁卓嘎越说越来气,他大声说:“我们保安,有法律和安保条例做后盾,谁也不怕。我的意思是如果同体人和同体动物做出出格的事,那我们就用最严厉的法律来保护红宫。为什么我要这么说呢?因为我们是红宫的安保人员,一切以红宫的安危为己任,”次仁卓嘎又向全体保安问道:“你们知道国法和保护条例是怎样保护红宫的吗?”全体保安一起回答道:“维护安全,构建和谐!”
同体大军如洪水般向红宫涌来。随着“咚咕,咚咕”的喊声,同体人群第一个跑进了广场,接着是同体牦**,驴马群,熊狼豹子群,猪羊鸡鸭群们哼哼呀呀地跑进广场。次仁卓嘎见同体大军按顺序排列在广场上,心里不免有些敬畏,他想一群乌合之众,怎么排列如此整齐呢?
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一道闪电和雷声过后,在同体人和同体动物们齐声欢呼下,一个女子缓缓降落在喇嘛方阵中央。大喇嘛确吉杰布合十道:“唵嘛呢叭咪哞,顿珠女士,别来无恙。”来人正是顿珠,她看了一眼祭台说道:“大喇嘛,我是来找仓央嘉措的,你整这一套干什么?快让仓央嘉措出来见我。”大喇嘛:“顿珠,我说过多少次了,六世佛祖早已圆寂了,”大喇嘛指着牌位说:“你看,这就是他老人家的仙位,他老人家仙世了三百多年了,早已和雪山、草原、长生天融为一体了。”大喇嘛又说道:“顿珠,我向你请求,请求你将这些无辜的苦命人点醒,让他们回家吧,还有这些牲畜们,让它们回归大自然吧!”顿珠:“大喇嘛,就这样让他们回去?他们能答应吗?因为他们和我一样都是来报仇的。”旁边的执事喇嘛问道:“他们?你说这些人和动物们也是来报仇的?这,这怎么可能呢?红宫是清静之地,以弘扬佛法为宗旨,一心为众生祈求太平世界,他们怎能和我们红宫有冤仇呢?”顿珠冷笑道:“哈哈哈!好一个弘扬佛法,好一个太平世界啊!”顿珠说完哈哈大笑,监事喇嘛见顿珠如此无礼,喝道:“放肆!大胆!妖女顿珠,敢在佛祖灵位前如此放肆?!”大喇嘛摆摆手道:“让她把话说完。”顿珠指着高高的红宫说:“好一个为众生祈求太平的佛门净地啊!是啊,有那么多佣人清扫,能不干净吗?可这些佣人能把你们的心扫干净吗?”顿珠指着卖票窗口说:“看着这些花花绿绿的银票,你们的心能静来吗?还能为苍生祈求幸福?也许你们会说这是为了生存,没错,佛法说只有生才能为死解脱。可是,”顿珠话锋一转指着保安们怒道:“那你们为什么还要雇佣保镖呢?这些保镖是来防谁的?难道你们的财宝和金钱多的都要保镖来防吗?既然红宫里的财宝和金钱多的需要保镖了,那为什么不把财宝施舍给苦难的老百姓呢?你们佛家弟子不是四大皆空吗?那要这些财宝有何用呢?”
顿珠的话让喇嘛们无言以对。顿珠指着同体人群说:“活佛们,你们知道他们现在过的是怎样的生活呢?”顿珠又指着白墙红瓦的红宫说:“看看红宫是何等宏大壮观啊?!可你们见过雪山深处住的茅草屋吗?你们知道雪山中的人们,还过着牛马不如的日子吗?你们知道他们为了活命卖儿卖女吗?”监事喇嘛听了顿珠控诉,怒道:“妖女顿珠,竟然妖言惑众,诋毁政府。”监事喇嘛还要斥责,大喇嘛拦住说:“师弟,她还以为现在是三百多年前呐。”大喇嘛对顿珠解释道:“顿珠,你说的茅草屋和卖儿卖女的事,都是一百年前的事了,现在咱们藏区实行了民族自治了,农奴们早已翻身的解放了,”大喇嘛指着广场周围的建筑说:“你看红宫周围的民房,是不是和以前不一样了?街道和马路也和以前不一样了?”顿珠:“是不一样了,红宫比以前更高大了,宫殿比以前更漂亮了。可雪山里的老百姓有这么漂亮的房子吗?他们的家有佣人打扫吗?他们财宝需要保镖来保护吗?”顿珠的话深深扎在大喇嘛的痛处上,他知道红宫拥有世界上一半多的黄金,大殿里的奇珍异宝更是数不胜数,随便拿一颗宝石和一件文物就能价值连城。可这些宝物不属于红宫,是属于国家的啊!
顿珠见三个喇嘛面有愧色,继续说“你们宁愿把奇珍异宝和金子镶嵌在神龛上,墙上和木头上,也不愿意施舍给穷苦的老百姓,那你们常说的普度众生去了哪里?菩萨的救苦救难去了哪里?”顿珠的一系列发问打动了在场的保安们,他们知道红宫里的文物和金银宝藏数量是无法计算的,价值也是无法估量的,想想天天保护的这座黄金白银和奇珍异宝堆集起来的超级的宫殿,自己却过着清贫如洗的日子,心里有一种说你不出的滋味。顿珠又道:“你们口中为百姓祈求平安幸福,手中却攫取了雪山和草原上所有财物,口口声声让众生放下一切,自己却贪婪无比,真是口中念佛,手中取财,心中杀人,你们与那吃人的官府有何区别?比起官府的明抢,你们用佛法迷乱百姓更让人恶心!厌恶!唾弃!”执事喇嘛和监事喇嘛见顿珠越说越不像话了,想上前阻止又被大喇嘛挡住了。顿珠又指着同体牦牛说:“你们攫取人类的财宝不算,还和刚出生的小牦牛抢奶喝!”监事喇嘛没有听明白,怒道:“大胆妖女,口出狂言,谁,谁和小牦牛抢奶喝了?”顿珠指着供桌上的酥油灯不屑地说:“我口出狂言!哈哈,请问,这一盏盏长明灯里的油什么油?”听了顿珠的发问监事喇嘛不知如何回答。顿珠又道:“还有你们一天喝的酥油茶和吃的糌粑是用什么做的?这不是和小牦牛抢奶喝,是啥?!”顿珠激动高喊道:“谁能告诉我?!”
酥油茶和糌粑是僧人们的主要食物。顿珠的发问让两个方阵的喇嘛低下头,诵经的声音也低了许多。在这些喇嘛们的印象中顿珠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女妖,可就是这个女妖说出他们心中从来不敢想,也从来不敢问的话题。以红宫一千多年的辉煌历史和用金银财宝垒砌的宫殿来说,一页页经文就是一行行血泪,一块块黄金就是一根根肋骨,一件件珠宝就是一颗颗滴血的心呐。不论哪一个时期的辉煌或没落,丰收或灾荒,都是老百姓用血液在滋养,都是穷苦人拿命在扛。执事喇嘛见诵经的喇嘛们眼睛迷离、声音低哑,赶紧喝道:“顿珠,休得胡言,喝酥油茶,吃糌粑,是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习俗,虽然我们是僧人,但终究还是人,是人就得吃饭,这是菩萨赐给我们的,也是大自然的规律。至于你说的酥油灯,那更是为众生点亮的光明灯啊!”顿珠回击:“哈哈,可能是酥油茶的热气遮住了你们的双眼,使你们无法看到断了奶水的小牦牛干瘪的肚子,可能是诵经声混淆了你们的双耳,使你们无法听到奄奄一息的小牦牛的惨叫声。”
顿珠指着六世佛祖的牌位说:“你们说,点酥油灯是为了众生的光明,可你们为啥把牛奶泼在了墙上,也不给穷苦的人们喝。这难道也是救苦救难的菩萨让你们做的吗?”顿珠冷笑笑了一阵,接着说:“你们不是说,凡神者,上能通天,下能入地;脚踏祥云,头顶光环;遇黑及亮,遇恶及罚。那既然神明都自带光环,还点长明灯干么呢?难道是神明也怕黑?”监事喇嘛再也听不下去了,他大声喝道:“女妖,怎敢信口雌黄,亵渎神明呢?!”顿珠哈哈大笑:“亵渎神明,应该说的是你们自己吧!看看这富丽堂皇的宫殿吧!那一块不是用民脂民膏堆起来的。荒唐的是,号称为众生祈求幸福的佛驼的信徒们,却拥有世界上最富有的宝藏,这是佛驼的旨意吗?我看是你们白天搜刮民财,夜晚怕神明治罪,才点的长明灯吧!”
顿珠的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三个喇嘛的脸上,他们羞愧地双手合十诵起了经文。顿珠那里肯罢休,说道:“不该是又在祈求佛驼保佑你们吧!你们不光抢夺小牦牛的母乳,还拿虎骨、鹿角、熊胆、牛黄、狗宝等动物的毛血来保养你们的身体,最可恨的是你们连地下的虫草也不放过。你们为了攫取更多的利益,将虫草的身价一抬再抬,致使草原上的精灵几乎到了绝境的边缘。”顿珠指着黑压压的同体大军说道:“今天它们来到这里,就是讨要一个说法,就是要新仇旧恨一起报!”顿珠说完同体大军的各种声音一起爆发。
监视大喇嘛听顿珠说他们用动物的骨头和器官做长生药,气得全身发抖,他对大喇嘛说:“师兄,这这,国家早已明令禁止用动物骨骼和器官做药材,我们早就不用了,这,这不是血口喷人么!”大喇嘛:“算了,她还活在三百年前呐。”顿珠见喇嘛们嘀咕,喝道:“快让仓央嘉措出来见我!”同体大军也发出“吼!吼!吼!”督促的声音。大喇嘛再次解释道:“顿珠,六世佛祖圆寂了,难道你看不见祭台上的仙位吗?”顿珠对同体大军说:“既然他不愿意出来见我们,那我们就进去见他。”同体大军全体附和欢呼。
顿珠的话刚落音,同体人群“呼”地一声冲进了诵经的喇嘛方阵里。执事喇嘛见状,把手一挥,喇嘛们立即撤到祭台前。马铁军一伙见同体人冲向祭台,他们怕保安手里的棍棒,就悄悄地溜在同体人的后面。次仁卓嘎见同体人们嘴里喊着“咚咕,咚咕”向祭台跑来,他一声令下,一百多保安和自愿者围在了祭台前。保安们头戴钢盔、脖子挂在桃木生殖牌、脚穿战靴,一手持盾牌,一手握着警棍,挡在了自愿者的前面。当保安们近距离看着通身黄褐色,头上长角,眼睛红色的同体人如僵尸一般,不免心中有些害怕。次仁卓嘎对保安们说:“不要害怕,他们就些是无脑的废人,牵线的木偶,在它们的意念中没有任何敌意,所以他们不会伤人的。”保安们强打精神用盾牌组成一道墙。可他们哪里知道,同体人只是轻轻一推,就把保安们推倒了一大片。次仁卓嘎见保安们组成的盾牌墙,一下子就被同体人们给推到了,他又羞又怒,喝道:“赶快起来,散开、打呀!”保安们立即散开,各自为战,用棍棒击打同体人。
奇怪的是棍棒打在同体人的头上、胸部、腹部,背部,大腿,胳膊等任何部位,他们都没有任何反应和反抗,他们就像一群行走的机器,既没有疼痛感,也没有仇恨感。这让保安们和自愿者们哭笑不得,你打人家人家不理你,你挡人家又挡不住。次仁卓嘎见状叫道:“打他们的膝盖弯,打他们的膝盖弯。”果然一棒打在同体人的膝盖弯上,同体人双膝跪倒在了地上。次仁卓嘎赶紧和几个保安把同体人按住,就在次仁卓嘎高兴时,同体人双手往地上轻轻一撑,就把次仁卓嘎和几个保安给撑开了,然后站起来又向前走了。
次仁卓嘎和保安们爬起来,呆呆的看着同体人远去,心里十分诧异。这时有人高喊:快躲开,牦牛队过来了。几人向后一看,一群黄不拉几的三只角牦**向他们扑来,那“哞哞”的怪叫声听起来非常瘆人。看到这个情形次仁卓嘎也懵了,他和保安们撒腿就跑。
同体人群来到祭台前一字排开,齐声喊道“咚咕”双手抓住祭台边缘,再听“咚咕”一声,就将诺大的祭台抬翻了。三个大喇嘛早已跑进红宫里。马铁军一伙混在牦**里,假模假样的跟着牦**向前推进。
祭台倒了,同体人群冲向了大门,次仁卓嘎大声喊道:“快上装载机,把他们拦住。”保安和自愿者们一听,“哗啦”一声爬到装载机上,有的站在铲斗里,有的站在两边的护泥板上。十几台装载机排成一行,次仁卓嘎站也站在装载机的护泥板上,指挥着司机向前冲。二十米,十米,装载机司机按响喇叭向同体人群示警,可同体人群就像没听见和没看见似的,继续向装载机冲来。装载机司机看同体人不怕死也惊呆了,问道:“领导,再往前开就出人命了。”次仁卓嘎也被这些不知深浅同体人弄迷糊了,但他看到倒塌的祭台时,立刻清醒过来了,说道:“你看他们祭台都掀翻了,如果让他们冲进红宫里,红宫就保不住了,我们是保安,是保护红宫的,别怕,出了事有我了。”
两人说话间装载机和同体人群扑在一起了。只听“咚咕”一声,同体人们双手托在装载机的铲斗上,又一声“咚咕”同体人把装载机顶得不动了。次仁卓嘎见状喊道:“加油,把他们顶回去。”司机轰了一脚油,装载机把同体人们推的向后退。又是一声“咚咕”,后面的同体人双手扛在前排同体人的肩膀上,接着第三拨同体人扛在第二排同体人肩膀上,几声“咚咕”后,同体人一排接着一排的把装载机扛得动不了。同体人再叫一声“咚咕”将装载机推得向后倒退。站在铲斗里的保安和自愿者们,零距离看着神情如同僵死一般的同体人和那一声声“咚咕,咚咕”的号子声都惊不敢出气了。次仁卓嘎一看人们都呆迷了,大声道:“快打他们的手。”次仁卓嘎的喊声把人们惊醒了,他们抡起手中的棍棒砸向搬在铲斗上的一双双大手,一下,两下,三下,棍棒像雨点一样打在同体人的手上,但同体人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喊着“咚咕,咚咕”把装载机向后推。棍棒又打在同体人的胳膊、肩膀和脑袋,但同体人就像没挨打似的,嘴里还是“咚咕,咚咕”的叫,装载机依旧向后退。
次仁卓嘎见棍棒都打折了,同体人一点也没有退缩,就让司机把装载机铲斗升起,甩掉同体人。司机拉起升降杆,装载机铲斗带着抓在铲斗上的同体人们也跟升起来了。一些没有被铲斗带来的同体人,则趁机钻进了铲斗下面。站在护泥板上的次仁卓嘎,见铲斗下面挤满了同体人,他怕司机看不见同体人就用手向下指指,让司机注意下面的同体人。可司机以为让他放下铲斗,铲斗在一片“啊”的惊呼声中砸倒了一片同体人。站在铲斗里的保安们大喊:“砸死人啦,快升铲斗。”司机一听慌了神,“唰”的一声就将铲斗升到最高处。由于提升铲斗的速度太猛了,把抓在铲斗上的同体人高高地抛在空中,同体人一个接着一个“吧唧,吧唧”摔在了装载机后面的地上,一动不动的。其他装载机司机见主装载机将同体人抛起,以为是次仁卓嘎让这么做的,就纷纷效仿。一时间,这个铲斗“唰”一声,那个铲斗也“唰”一声,半空中飞的全是同体人,最后都落在了装载机的后面。
次仁卓嘎见一大片同体人像死尸一样躺了一地,吓得面无气色、不知所措。就在人们的一片哀叹声中,倒在地上的同体人和铲斗压倒的同体人,在地上打了个滚就神奇般站起来了。次仁卓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可问题接踵而至,同体人站起来后爬上了装载机,吓得次仁卓嘎和保安们赶紧跳下装载机。不一会功夫,装载机的配重上、引擎盖上,两面的踏板上都爬满了。同体人用犄角拼命地戳驾驶室的玻璃。
一个司机看着刚刚还是一地死尸的同体人,又活过来了,从同体人的行为和动作上看,他们没有一丝伤痛和痛苦。作为一个正常人,看到这些压都压不死,摔都摔不坏,站着像僵尸,趴着是死尸的怪物,心中都非常胆寒。就在此时,“咚咕,咚咕”的喊叫声和“咯嚓,咯嚓”戳玻璃声同时响起,司机的心里防线彻底击溃了。他大叫一声,猛踩油门,装载机“哄”的一声,跑出了队形,压倒了一大片的同体人,巨大的轮胎从同体人身上碾过,露在轮胎外面的腿和胳膊一扎一扎的让人看的毛发直立。可没等人们的惊呼声停下,那些横七竖的同体人又站起来了。
司机们看到这一情形再也受不了,装载机队形大乱,十几台装载机在同体人群中横冲直撞,同体人就像玉米杆一样纷纷倒地。次仁卓嘎见装载机的防线崩溃了,立即用话筒喊话,“大家不要慌,赶快回到原来的位置上,赶快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可任凭次仁卓嘎怎样喊叫都无济于事。这时,“咚咕,咚咕”声又一次响起,同体人们听到号令后,有的从装载机上下来,有的从铲斗上跳下来,有的从装载机下爬出来,不约而同地走向红宫大门。躲在一边的马铁军一伙,也跟着同体人群走向红宫大门。
这时,同体动物们冲上来了,次仁卓嘎赶紧让装载机把同体动物们拦住。面对同体牦牛马和同体野驴们,司机心中的压力小了很多,他们紧握方向盘,脚踏油门,一头冲进了动物群里。畜生们被十几台装载机铲倒,被巨大的轮胎碾过。但这些畜生们和同体人是一样低抗压、抗碰、抗碾,只用短短几秒钟,它们又站起来了。次仁卓嘎见同体动物们像幽灵似的压不死、碾不烂,站起来依然活蹦乱串。急命保安和自愿者撤到大门周围保护大门。但人怎能跑得过动物呢?
拉错听说同体大军进入雪域市,他来到羌曲救援队求助,救援队给弄了一架小型飞机。飞机飞过唐古拉山来到雪域上空,驾驶员见雪域上空乌云密布,问道:“雪域云层非常厚,不宜跳伞。”拉错透过眩窗见乌黑的云层里,时不时地打着闪电,他知道这种天气对跳伞者来说是非常危险的,但时间不允许自己犹豫,说道:“四面都是白云,就雪域有点黑云,也许一会就过去了,再等等。”驾驶员说:“离雪域四十公里有个小型机场,不如降在那里。”拉错:“照以往四十公里,开车一会就到了,可现在通往雪域的公路都被虫草精毁坏了,没有交通工具,时间根本不容许,还是再等等吧。”飞机在空中一圈一圈地盘旋着,等待黑色云层散开。
同体人一字排在红宫的院墙根底,他们双手托在墙上,嘴里喊着:“咚咕,咚咕。”开始摇晃院墙。一下,两下,院墙在同体人群的摇晃下开始小幅抖动,随着“咚咕,咚咕”声音的越来越紧凑,院墙也大幅度地摇晃起来,只听“嗵”的一声院墙倒塌,同体人们“呼”的一声冲进了红宫。次仁卓嘎见院墙倒了,让消防车喷水,十多辆消防车喷出一道几十米长的水墙。十几个同体人面对从天而降的水帘,就像没看见似的一头扎进了水帘里,这十几人同体人被水洗过立刻醒过来了。
马铁军一伙趁机钻进水帘,大水将他们从头到脚洗了遍,五人身上的黄褐色跟着水流一点一点消退,直至完全消失殆尽。他们趁着混乱钻进了原军部的仓库里。原军部现在成了保安部的仓库,里面堆放着保安服和保安器材,五个人换上了保安服,从密道里钻进了地宫。
其实,地宫就是红宫的地笼。因红宫地势是个南低北高是个大斜坡,设计者为了建造出更多更大的宫殿,在南面的大斜坡上,让工匠们将花岗岩凿成一根根长条深深地插入地下,成为红宫的地桩,然后将无数个地桩和石条,以“井”字形连接在一起,再一层一层地摞在一起,形成了庞大的地下网格状地基。
刘立恒看着一间又一间的方格子说:“铁哥,不是说地宫里有数不清的金银财宝,可这是啥?不就是些地下石屋么?又湿又潮的,就是个地狱么。”苏文军多少知道些地宫的缘由,说道:“地宫就是宫殿的地基,和咱们的地下室一样,只不过这里的地下室太多了,像迷宫一样,又见不到太阳,所以,又黑又暗,谁会把财宝放在又阴又潮地下室呢?”马铁军听了苏文军的介绍说:“老二,你看看人家老三,天天学新知识,知道的就是多,你不要一天抱个手机,看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马铁军又说:“咱们都散开,一间一间找向上的通道。
顿珠见水帘把同体人们都唤醒了,她把右手一展,虫草娃娃袖口走到掌心里。只见虫草娃娃吹了一口气,瞬间拧成了龙卷风,将几十米的水帘卷到半空中。塔次、央宗、王慧和保安们见顿珠右手一扬就把几十米水帘送到了天空,个个目瞪口呆、瞠目结舌。央宗和王慧正要问候顿珠,只见她一闪就不见了。
突如其来的龙卷风把次仁卓嘎惊呆了,他眼睁睁的看着龙卷风把水帘吸到了半空中。在场的人们也被这怪异的现象吓傻了,人们都仰着头,看水流卷成透明的水柱直插云霄。正当人们疑问水帘去了哪里时,天空飘起了雪花。这时,同体人们和大型同体动物们冲进了红宫。次仁卓嘎见状用喇叭大声喊道:“快把他们拦住,不能让他们上山。”听到命令后,值守在广场是所有的保安个自愿者都回撤的院内。
虫草娃娃制造的龙卷风的能量太大了,把红宫上空的云彩搅开一个大窟窿。拉错看见云层中有个窟窿就对驾驶员说:“师傅,那有个窟窿,我们飞过去。”驾驶员:“这是漏斗气流,跳进去就被气流卷走了,降落伞也无法打开,现在跳,不行。”拉错知道自己耗不起时间,说道:“我不能再等了,红宫现在危在旦夕,迟上一秒钟就会酿成大祸。”驾驶员迟疑一会说:“凭定位仪显示,大窟窿就在红宫上空,如果你一定要跳伞,我建议你在大窟窿旁边跳伞,这样虽然降落不在红宫内,但至少不会被龙卷风卷走。”拉错听从驾驶员的建议,他从背包里拿出庇尼经披在身上。飞机飞到大窟窿旁边,副驾驶员打开舱门,拉错飞身跳出机舱。
拉错跳出机舱自由降落,他仔细观察着云层之间缝隙,寻找下落的空间。突然,云层里冲出来个女子,大喝道:“阿修罗,久违了,承德之耻未报,今天又来挑衅,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想必你拿到了弘法图了,今天你我新老旧账一起算。”拉错见是顿珠劝道:“顿珠,六世佛祖早已圆寂了几百年了,你为什么苦苦相逼呢?”顿珠大笑道:“好一个苦苦相逼啊!这话也能从你这个佛门信徒的刽子手的口中说出,真是大言不惭!我的父母是谁苦苦相逼而死的,我妹妹旺珠又是谁苦苦相而逼死的,啊!他们不是你们这些披着佛衣的的家伙逼死的吗?今天你若交出弘法图和庇尼经,我便饶你一死,不然将你碎尸万段,让你永世不得超生!”拉错:“顿珠,你也曾是良家女子,也见过庄主头人欺凌过平民百姓。如今你为了一己私仇,劫飞机、翻轮船、淹寺庙、葬高铁,你干的这一件件,一桩桩惨无人道的行径,残害了多少善良无辜的百姓,啊!你和那些吃人的庄主和头人有什么两样!?顿珠见拉错挖苦自己怒道:“住口,你这佛门小儿,也敢口出狂言,快把弘法图留下!”
顿珠拔出簪子向拉错刺来,拉错利用下降气流,一个翻身从顿珠头顶飞过去,顿珠扑空后迅速转体,再次向拉错刺来,拉错把身体一收,来了个故伎重演,顿珠再次扑了空。顿珠见拉错能上下翻飞就跳到拉错的上面,双手举着簪子向拉错部头劈来。拉错不慌不忙将身体一斜,顿珠又一次劈空了。顿珠见三次袭击,一次都没有碰到过拉错,十分恼怒。她再次追上下落的拉错,用簪子胡劈乱砍一阵,但还是拉错一一化解了。
地宫的面积实在是太大了,五人散开寻找向上的通道。黄菜根边走边看着密密麻麻的方格子,当他走到方格子的尽头时,发现墙壁上有一个木梯子,就用石头敲击了几下墙壁。马铁军跑到梯子跟前一看,见梯子旁边有一个向上的通道。刘立恒,苏文军和华竹节也过来了,五人顺着梯子爬上了第二层地宫。第二层地宫和第一层完全一样,他们顺着第一层的思路,很快找到了通往第三层的通道,接着他们爬上了第四层、第五层和第六层。
华竹节第一个爬上了第六层地宫,见第六层地宫既亮堂又整洁,前面似乎还有点亮光。马铁军和其他三人都上来了,见方格子里堆放着木头、木板、书架和木箱子等,就打开箱子一看,里面是破旧的经书和哈达等。华竹节说:“这是放杂物地宫,没有什么值钱地东西。”苏文军:“这里是没值钱的,可上面就有值钱的了。”刘立恒没听懂苏文军的话,问道:“老三,你咋知道上面就有值钱的呢?”马铁军:“猪脑子,你们家的杂物间上面是什么?”刘立恒像开了窍似的,一拍脑袋说:“哦!上面应该是大殿和喇嘛的房间。”马铁军将四人叫在一起,安顿道:“再往上走可能是大殿和禅房了,进了大殿后,我,老二,老三负责拿东西,菜根和华子负责放哨。注意,要拿小件东西,大件东西拿不动,也带不出去,所以不要太贪心,只要我们拿出去一两件值钱东西就够我们花一辈子的,明白不?”四人听了都点点头。
刘立恒听了马铁军的话后,乐的搬开了手指头算以后的票子该怎样花。他仿佛看到了赌桌上的骰子在大转盘上跳动着,“押押押”的吼叫声充斥着双耳,自己搂着美女惬意地往大盘上扔钱。华竹节见刘立恒乐的差些出了声,调侃道:“看把二哥乐成啥了,是不是又想起了赌场的美女了。”刘立恒见华竹节鬼眉怪眼的,说道:“我说华子,我们现在是保安,不是偷东西,不要老是东瞅瞅西看看,还有把腰直的端端的,像个保安的样子。”苏文军则打算自己开一家公司,摆脱马铁军对自己的控制,他想凭自己的能力和水平,管理个公司肯定不再马铁军之下。黄菜根是个性子直,他想自己要是有钱了,先把欠人家的债还了,再把乡下的旧房子推倒,盖一栋非常漂亮的别墅,再把母亲接回来。因为村里其他人家早住上二层楼房了,他们家因他爹游手好闲,喝酒打架,母亲实在是过不下去了,在他上小学时离家出走了。
华竹节从皮包里拿出妹妹的照片,在这个世界上妹妹是他唯一的亲人,也是他这辈子唯一的牵挂。在他五岁时父母因病相继离世了,留下他和妹妹在姑姑家生活。在他八岁时,他和妹妹在河里摸鱼,来了一男一女把河边的妹妹强行抱走了,华竹节一直追到镇子上,见两个人贩子抱着妹妹上了汽车。妹妹被人贩子拐走后,姑姑害了一场大病,差点丢了性命。华竹节从此落下来心病,在夜里只有一闭上眼睛,耳边就想起妹妹绝望的呼救声。在初中快毕业时候,他给姑姑留下一张纸条,说自己zhao妹妹去了。从此,他一边流浪一边寻zhao妹妹,可人海茫茫哪里有妹妹的影踪,有几回错把人家的娃娃当成了妹妹,让人家打了个半死。为了zhao妹妹他搬过砖,端过盘子,在市场给人家杀过鱼,最后认识了马铁军。
在西铁集团辉煌的那几年,华竹节很少参与赌博和挥霍,将一部分钱寄给了姑姑,一部钱用来寻zhao妹妹。因为那时没有网络,他就顾一些闲杂人员到各地寻zhao妹妹,但这些人都是来骗钱的,他们根本不用心寻找他妹妹。这些年,他每见和妹妹年纪相仿的女子,就派人打听这个女子的身世,街上见到可怜的小女孩就给些钱。华竹节想只要自己有了钱就不在社会上混了,一心一意寻zhao妹妹。马铁军见华竹节又拿出照片,问道:“华子,又想妹妹了,这些年为了寻找她,你连婚都不结,现在网络发达了,肯定能找到你妹妹的。
顿珠和拉错一气乱战,两人已经坠落到云层里。空中的云彩就像大小不等的棉花堆,白白的,嫩嫩的,有的像山峰,有的像堡磊,有的像大树,真是千姿百态,形态各异。拉错正好落进两堆云彩的缝隙间,云彩中的水汽含有大量氧气。刚才和顿珠连续砍杀,弄得他几乎缺氧了,随之而来的是心跳加快,血压也顶上了脑门,整个神经紧绷,快要爆炸了一样,拉错趁机赶忙喘几口气。顿珠觉得自己掉进大雾里,眼前懵懵懂懂、晕晕乎乎的,她怕拉错借大雾逃跑,将右手展开,袖管走出两个黏糊糊的东西,顿珠手一甩,两个黏糊糊东西就像定了位一样,飞到了拉错的两只手上。
拉错跌出云层,发现自己的两只手上,有两只明明胖胖,黏黏糊糊的东西,长着黑豆大小的眼睛,样子十分奇特。拉错正仔细端详着这两个怪物时,顿珠举着簪子杀过来了,拉错赶紧躲闪,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不那么灵活了,顿珠照着拉错的头,一簪子猛劈了下来,劈烂拉错的防风镜,还把他的鼻子和嘴唇划破了。拉错想摔掉手上的两个怪物,但不管他怎样摔打,两个怪物就像长了吸盘一样,牢牢地粘在拉错的手中。这时,顿珠举着簪子向拉错的脖子砍来,拉错见状赶紧转体,可他被两个怪物控制的直直的,根本没办法调整身体,眼看簪子砍来,拉错拼命将双腿下垂,将头微微翘起,顿珠一簪子下去,砍破了头盔和脑门,鲜血流向了面部,糊住了眼睛,眼前瞬间变成了红色。顿珠见拉错再无还手之力,她高高跃起,举起簪子向拉错的脖子砍去。
在金顶的高台上经幡飘动,鼓声震天,一百多喇嘛席地而坐诵读着《大悲咒》,高台前沿架着八架近四米长的长号,大喇嘛等一干僧人观看人们与同体大军大战。山下的保安、自愿者和各个寺院的喇嘛,还有从四面八方赶来支援的藏民们和同体大军大战在一起。由于同体大军的力量太大了,一个小型同体动物就需要两三个人围堵,大型同体动物更是需要更多的人才能围挡住。人们把能用的办法都用了,用棍棒和绳子绊同体动物的腿,用套牛竿去套头,用大的捕鱼网打捞。但由于同体大军力气大,用绳子绑腿绳子断了,用棍棒绊腿棍棒折了,及时能绊倒一两,可它们打个滚就站起了。
守卫在甬道跟前的扎拉和妻子次央,还有阿旺多吉、次仁旺堆、拉桑、阿乃、强巴和女友普珍等共同见识了同体大军的破坏力。怪物们三五成群,合力推倒山了禅房和经院,尽管有保安和自愿者用棍棒极力阻止,但他们根本不理会棍棒的击打,只是机械性地把这间房子推倒再推下一间房子,直至冲到山底。
扎拉见同体人打不烂压不死,而且力量惊人,说道:“同体人像幽灵似的,没有一点痛疼的感觉,棍棒打在人他们身上就像拍灰尘似的,他们的劲又非常大,如果不想点办法,凭我们是挡不住他们的。”强巴说:“棍棒算啥呀,装载机那么大的家伙从他们身上碾过去都没事。”拉桑也摇头说:“光这些同体人,我们几个人拉一个还行,可后面还有那么多同体动物们,这怎么能拦得住呢?”次央:“是啊,好在同体人和同体动物们都不伤人,所以,我们只需拦住他们的脚步,不让他们上山就行了。”扎拉一听次央的话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说的真轻巧,装载机都拦不住,我们能拦住了?不知道就别瞎说了。”阿旺多吉见扎拉训斥次央,说道:“我觉得次央嫂子说的没错,我们人多,只要守住两边的甬道就行了,及时拦不住,也要让他们放慢上山的脚步,为指挥部赢得更多的时间。”(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