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是京城六品小官家里的庶女。
嫡姐丁玉莲因为美貌,被工部侍郎的嫡子谢毅之一见钟情。
两家门第相差太大,谢家不同意。
谢毅之绝食五天,又扛住了家法,这才娶到心上人。
婚后,两人琴瑟和鸣,十分恩爱。
可丁玉莲生儿子谢澜之时难产,没多久就去世了。
谢家本来想给儿子娶门当户对的续弦,谢毅之怕新人亏待儿子,求娶了原主。
出嫁前,原主被嫡母灌了绝子汤,就是为了让她全心全意照顾长女留下的孩子。
之后,原主一直活在嫡姐的阴影里。
丈夫把嫡姐当白月光,处处拿她来比较,无论她如何做他都不满意。
原主恭恭敬敬地伺候公婆,掏心掏肺地对待丈夫和嫡姐留下的儿子。
在公公突然去世,谢家被排挤出京城后,她苦苦支撑这个家,做生意维持家用,供养谢家人。
后来,谢毅之重回京城,身居高位。
谢澜之也考上状元,娶了心仪的女子为妻。
此时原主本该安享晚年,可谢澜之叮嘱新妇不必孝敬她。
他说原主不过是个妾室,还怨恨她害死了自己的母亲。
谢毅之明知道真相,却保持沉默,任由原主有冤无处诉,抑郁而死。
……
“母亲——”
丁萱让丫环把虎头帽送到丁母跟前。
“姐姐要生了,这是我给小外甥做的虎头帽,还请母亲不要嫌弃。”
丁母拿起虎头帽翻看了一遍,点了点头,难得给了个好脸色。
“绣活做的很好,二丫头有心了,难怪你姐姐疼你!”
丁萱红着脸低着头,腼腆的样子和原主一模一样。
丁母对庶女恭敬的态度非常满意,这个家只要有她在,谁也翻不出她的手掌心。
丁玉莲的这胎十分闹腾,预产期是在8月。
现在已经7月,热得不行。
她不敢用冰,怕婆婆说对孩子不好,只能忍着。
加上谢毅之被父母勒令要好好念书,不要只顾着儿女私情,他白天不能陪她,导致丁玉莲越来越烦躁。
不过,大夫说她腹中是男胎,这件事多少让她能开心一些。
丁玉莲知道,公婆对自己十分不满。
毕竟丁父只是个国子监监丞,这官职对谢家来说太低微,对谢毅之一点儿助力都没有。
所以嫁过来后她受了很多委屈,都是些看不见,不能说的刁难。
如今怀了儿子,还是谢家的长孙,丁玉莲总算是腰杆子硬了一些。
“孩子,你一定要给娘亲争口气啊!”
丁玉莲抚摸着肚子,小声说道。
高门大户的规矩多,实在是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只希望这孩子是个文曲星托生的,能让她母凭子贵,以后在谢家吐气扬眉。
丁萱也希望丁玉莲能顺利生产,特地拍了张保胎的符纸在她身上。
前世,丁玉莲突然早产。
当时谢毅之不在家,回来后被告知妻子难产,生下儿子撒手人寰。
其实哪里是什么早产难产,不过是谢母容不下出生低微的儿媳,故意动了手脚。
真相如何,无论是丁家还是谢毅之,都心知肚明。
可丁家没本事为女儿讨回公道,而且丁父还指望谢家能帮衬一把,所以只字不提。
谢毅之则是觉得妻子已死,再责怪母亲也没用。
他唯一的抗争是坚持让原主为续弦。
谢毅之害怕谢母选的继妻会对孩子下手,只有丁家人才能好好护着谢澜之。
结果如他所料,原主进门成了谢母的眼中钉肉中刺,成功地吸走了谢母的怨恨。
她也确实任劳任怨,把嫡姐的孩子当成亲生骨肉疼爱。
这个男人,真是虚伪到了极点!
“废物点心——”
丁萱摇着扇子,吃着甜桃。
有她护着丁玉莲的肚子,这回绝对不会出现早产的情况。
果然和前世一样,丁玉莲在花园散步,踩着滑溜溜的石头摔了一跤。
谢母已经准备好让儿媳妇死在产室,可是下人说她的肚子好好的,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难不成真叫这妖精躲过去了?”
谢母“呸”了一声。
一个娇滴滴的小妖精,仗着有几分姿色迷惑了她的儿子,叫他违逆父母,这口气谢母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
之后,又出现了几次意外。
丁玉莲就算再迟钝也知道有人故意针对自己。
她吓得不行,连忙让丫环回了一趟娘家。
丁母是过来人,自然知道这里面的门道。
男人们大大咧咧,哪里晓得宅斗里的阴狠算计根本不亚于朝堂上的刀光剑影。
丁母又着急又害怕。
她去谢家看了一回丁玉莲,回来后找了一个信得过的产婆送到谢家。
“这是防着我呢!”
谢母笑了起来。
小门小户,也就这么点儿出息。
她就不信,在自己掌控的谢家,还会有意外发生。
离预产期越近,丁玉莲越是害怕。
谢毅之知道之前的几次意外,心里不是没有怀疑,所以干脆留在家里陪着妻子。
终于,到了丁玉莲生产那天。
谢毅之一直守在门外,听到妻子急促的叫声,他慌张得不行。
“女人生孩子都是这么过来的,现在还早,你不用着急。”
谢母安稳地坐着,看着走来走去的儿子,心里更是不爽。
就算丁家有防备那又如何,一个产婆能成什么事?
高门大院的阴私手段多了去了,丁母又见过多少?!
女人生产就是过鬼门关,九死一生。谢母笃定,丁玉莲这回下不了产床!
三个时辰后,屋里传来一个微弱的啼哭声。
随后,有人惊呼:“少夫人,少夫人——”
“玉莲!玉莲你怎么了?!”
谢毅之想冲进去,被谢母喊人拦住,产婆急匆匆地出来告诉他们丁玉莲血崩了。
“血崩?!!”
谢毅之一个恍惚,恢复了前世的记忆。
很快,他发现自己重生在了最关键的时间点。
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要救下妻子!
“太医,太医快来——”
因为之前丁玉莲遭遇过意外,十分害怕,谢毅之在她刚发作时就命人请了太医和医女。
如今他只有一个念头,这次一定要弥补上辈子的遗憾,把妻子救回来。
太医和医女在里面忙乎着,谢毅之跪在菩萨面前,不断哀求。
希望老天有眼,不要带走他的爱妻!
上天让他重生,不就是为了叫他来弥补前世的遗憾么?
“你妻子是死命……”
一个威严慈悲的声音传到谢毅之耳中。
他猛地抬头,在供奉的菩萨身上看到了一道温润的光晕。
“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希望玉莲能活下来!求菩萨大发慈悲,救救玉莲!”
谢毅之猛地磕头,没一会儿额前就开始流血。
“我观你日后会飞黄腾达,官居高位,你儿也有不俗的造化。”
“你可愿意和儿子一起,将谢家气运与妻子共享?”
“如今,她的名字已经上了阎罗的生死簿,想要抹掉,只有这一个法子。”
“我愿意我愿意!”谢毅之连忙点头。
“契约定下,终身绑定,不得后悔。”
“我不会后悔!”谢毅之说完,下一刻产房里传来好消息,丁玉莲救回来了。
“多谢菩萨,多谢菩萨!”
谢毅之又磕了好几个头,这才跑到产房外。
谢母冷眼看着儿子这般模样,觉得自己的一番心血白费了。
枉她一世精明,居然生了个情种。
不过很快,谢母就没精力考虑丁玉莲了。
因为管家来禀报,谢父下马时摔了一跤,磕破头晕了过去。
“老爷——”
谢母急匆匆地赶去,结果谢父一句遗言都没留下就死了。
谢毅之还在为妻子活下来高兴,马上就接到父亲去世的消息,简直晴天霹雳。
不对啊?!
前世父亲明明是三年后病逝的,当时谢毅之已经考取了举人。
后来他回乡守孝,期满后考上进士,成了探花郎,又外派做官,最后一步步在官场上站了起来。
怎么这次父亲居然突然去世?
“都是你!”
谢母红着眼睛,恶狠狠地盯着谢毅之。
“你非要娶那个狐狸精,如今她生的儿子克死了你父亲!现在你满意了?!”
克死——
谢毅之心里一激灵。
耳边回响起菩萨说的“谢家气运与妻子共享”。
丁玉莲是死劫,名字上了阎罗殿的生死簿。
难道死劫那么厉害,需要拿命来偿吗?
谢毅之懵了。
他虽然想救妻子,可是并不希望父亲去世啊!
且不说传统的孝道,单说谢父的身份,是工部侍郎,是谢家的顶梁柱。
他这么突然离世,家里下一代还没长成,等于谢家从此会被排除在政治圈之外。
前世为了让谢家重回京城,花了多少气力,用了多少心血,谢毅之自己再清楚不过。
如今的状况竟然比前世还要糟糕。
更何况儿子还因此背上了克死祖父的名声……
妻子活下来的喜悦被谢父之死冲散,谢毅之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丁母听说女儿生产凶险,心疼得不行。
好在母子平安, 总算是有惊无险,她也算放下心来。
不过,丁父就没有那么开心了。
外孙一出生就背负克死祖父的名声,这难道是什么好事?
也不知道怎么这么凑巧!
丁父更担心女婿的未来。
谢家的顶梁柱没了,丁家不但沾不到光,日后女儿和外孙说不定还会被嫌弃,这可怎么是好……
丁萱笑眯眯地躺在摇椅上品尝着西瓜。
其实并没有什么气运绑定,她只是看姓谢的不爽,给丁玉莲贴了张反弹符。
她遭遇的伤害和劫难,都会反弹到谢家人身上。
想必这一次谢毅之和谢澜之这对父子一定能过上前世渴望的生活。
今日功德+1!
旁边的系统打了个寒颤。
果然,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宿主啊!
谢家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丁玉莲醒来,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她生下了梦寐以求的儿子,坏消息是儿子克死了公公。
“孩子,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温暖的泪珠滴落在婴儿的脸上,谢澜之发现自己重生在了婴孩时期。
太好了,母亲还活着!
这回他一定好好孝顺母亲,承欢膝下,当一个孝顺儿子!
谢澜之倒是很想黏糊着丁玉莲,可是谢父去世,当儿媳的需要守孝。
谢母怨恨儿媳和孙子,故意磋磨还没出月子的丁玉莲。
神奇的是,丁玉莲没什么大碍,反倒是谢毅之摔断了右手。
慌得他连忙请了最好的骨科大夫,毕竟他以后还要考科举,这只手要写锦绣文章,不能出事。
得知谢母的所作所为,谢毅之十分生气,和她大吵一架。
若不是谢母磋磨丁玉莲,他又怎么会断手。
菩萨将妻子和谢家气运绑定的事情,谢毅之讲不出来,没办法告诉母亲。
可是他对丁玉莲的维护,谢母是看得清清楚楚。
“好哇,你这个不孝的东西!”
“娶了媳妇忘了娘,你父亲尸骨未寒,你居然心里只有那个小妖精!”
谢母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她笃定丁玉莲跟儿子哭诉告状,故意要破坏他们的母子情分,心里对这个儿媳更是厌恶。
谢父去世,谢家人要回乡守孝。
丁母舍不得女儿,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再三叮嘱,让她有事情写信回来。
回到谢父的故乡江临县后,谢母像前世对待原主那样教训丁玉莲,结果次次都报应在谢毅之身上。
不得已,他只好请谢母不要出院子。
“谢毅之,你这个不孝子!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变相地被儿子软禁,谢母气晕过去,醒来后中风偏瘫,只能日日咒骂丁玉莲。
父亲因为妻子去世,母亲也因为妻子病倒。
即便谢毅之对丁玉莲情深义重,可是这段背负了“不孝”名声的爱情,终究在他心里留下了裂痕。
这回谢父去世得突然,谢家遭到政敌针对,翻出了河堤溃决的陈年往事。
谢父已死,圣上仁善。
他虽然没有追责,但是没收了谢家大部分家产,谢家的朋亲故旧纷纷被贬谪。
如今,谢家的日子比前世还要艰难,最直接的就是缺少银钱。
丁玉莲虽然有嫁妆,可丁父也不过是六品小官,没什么家底,她的嫁妆自然也不够富裕。
谢毅之是个不问俗事的读书人。
前世家里迎来送往,开支收入,良田商铺,他从来不管,自有丁萱打理好一切,让他无后顾之忧。
现在丁玉莲虽然开始管家,可是眼前的谢家就是个空架子。
她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不可能凭空变出银子来。
谢毅之十分不满意。
丁萱一个庶女,既能孝敬公婆,又能照顾丈夫孩子,还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为什么丁玉莲是嫡女,却处处比不上丁萱?
有了比较后,谢毅之哪怕喜欢妻子,也不得不承认丁玉莲的能力比不上丁萱。
他们的儿子谢澜之也是这么想的。
谢澜之虽然对儿时的记忆不怎么深刻,可也知道前世幼年的生活比现在好多了。
他如今还是孩童身体,却有着成年人的思维。
得知自己出生那日祖父去世,谢澜之有些怨恨母亲让自己背上克死祖父的名声。
再加上丁玉莲因为开源节流的事情焦头烂额,一直是乳母照顾他,更让他觉得母亲不够关心自己。
“谢家的男人真是如出一辙的自私自利。”
丁萱摇了摇头。
不得不说,遗传基因是个十分神奇的东西。
这种既要又要的行径,在谢家父子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前世丁父默许丁母给原主灌了绝子汤,这回他们被谢父的事情牵连。
丁父被任命去偏远的地方当知州。
虽然知州是五品官,可大西北荒凉落后,丁父这一去大概以后都无法回来,实则是明升暗贬。
丁家人十分沮丧,丁父也长吁短叹。
赴任的路上,他们遇到了一伙马贼。
丁父被砍伤双腿,脸也破相毁容。
丁母因为护着首饰,惹怒马贼,被绑在马后拖地数百米。
虽然后来他们被人救下,可丁父这模样自然不能上任,丁母也缠绵病榻,成了病秧子。
至于丁萱,亲娘已经去世好几年,她没有任何顾虑,自然是趁机被“马贼”掠走,消失得无影无踪。
丁家的书信传来,丁玉莲大哭一场。
得知丁萱被马贼抢走,谢毅之忍不住唏嘘。
他原本还打算纳她为妾,让丁萱打理谢家。
这样自己就能美妻贤妾两不误,没想到天意弄人。
“玉莲,我听说你庶妹擅长研制香料香水,你会吗?”
“如果能做出来售卖,不失为一个好的进项,也能解决家里的困境!”
丁玉莲摇摇头。
丁萱的姨娘原本是个香料贩子的女儿,自然会这些,也教会了丁萱。
丁玉莲是嫡女,哪里需要学这个。
谢毅之再次遗憾,前世靠着丁萱的香料和香水让谢家的商铺赚了个盆满钵满。
没想到重来一次,他居然要为银钱困扰。
有道是贫贱夫妻百事哀。
前世谢毅之有钱有闲,才会想着花前月下,想亡妻想白月光,觉得丁萱处处不如丁玉莲。
可如今拥抱了白月光,却要过着拮据的日子,这叫谢毅之渐渐把丁萱当成了朱砂痣来怀念。
丁玉莲发现丈夫最近有些魂不守舍,以为他是为谢家的未来担心,没有多想。
反倒是谢澜之,在和父亲为数不多的见面次数中,发现异常。
重生后的父子终于相认。
谢澜之问为何这回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是不是有人改变了他们的命运?
谢毅之无法说出在菩萨跟前许愿的事情,只能摇头,只说命运弄人。
“早知如此,还不如让小姨……”
谢澜之还没说完,在父亲的呵斥中闭嘴。
不过,他心里依旧忿忿不平。
毕竟谢澜之出生时丁玉莲难产去世,他对生母并没有印象,也谈不上有多少感情。
谢澜之对母亲的了解,都来自父亲的美化。
外加上谢母和丁母为了叫他和继母离心,刻意贬低丁萱,把丁玉莲描述得完美无缺。
谢澜之本人不是不知道继母对自己有多好。
可是他不想尽这份孝,也不想还这份恩。
所以他在成才后抬出去世的生母来压制继母,打造孝子人设,还不用背负骂名,将白眼狼做到了极致。
没想到重生回来,生母活着,自己的生活却和前世天差地别。
于是他又嫌弃上了丁玉莲。
认为她没丁萱能干,没丁萱对自己好,没尽到母亲的职责。
伺候的人自然看出了老爷和少爷的态度发生了转变。
都是谢府的老人,自然把话递到了谢母跟前。
得知儿子终于不再恋爱脑,谢母气色好了很多。
她就是觉得丁玉莲是个搅家精,和谢家相克!
为避免儿子再被迷惑,谢母命心腹在儿媳的饭菜中下了慢性毒药。
丁萱冷眼看戏,并没有出手相助。
反正丁玉莲身上有她的反弹符,她遭遇的伤害,最后都会反弹到谢家人身上。
半个月后,谢毅之写字时突然呕出一大口黑血,当场晕了过去。
刚刚两岁的谢澜之也吐血昏死。
丁玉莲连忙请来大夫,大夫诊断说他们父子中毒,她还以为是官场上的阴谋,连忙报案。
结果查出来,幕后黑手是谢母。
“我只是想杀了她这个搅家精,怎么会是我儿中毒?”
“一定是她,是她知道真相,将计就计,要杀了我的儿子!”
中风后连话都说不清楚的谢母在公堂上歇斯底里地指责丁玉莲。
只是人证物证俱在,县太爷并不是傻子。
奈何,如今以孝治国。
谢母并不是故意毒杀儿孙,也没有闹出人命,所以她只被判了五个月的监禁。
谢毅之和谢澜之被救了回来,只是毒药伤及肺腑,两人此后只能缠绵病榻。
特别是谢澜之,还是幼儿,大夫断言他活不过成年。
“为什么会这样!”
谢澜之气急败坏。
他可是状元郎,娶了家世显赫的妻子,以后是要封侯拜相的!
他不甘心变成废人,却又无可奈何。
谢毅之也后悔了。
后悔当初答应菩萨,将谢家气运和丁玉莲捆绑在一起,导致他和儿子被连累。
一个女人,害了他们谢家三代!!
谢家彻底没希望了——
无限悔意充斥着谢毅之的内心。
叫他越发怀念前世和丁萱在一起的日子,觉得她才是真正宜室宜家,旺夫旺子的好妻子。
被监禁的谢母得知儿子病得无法起身,日后不能科举,再也不能光耀谢家门楣,在狱中绝食自杀。
丁玉莲苦苦支撑谢家,奈何她不善经营。
为了节省开支,她只能遣散奴仆,仅留下三个下人,一家人搬进了一个小小的一进院里。
一开始,她对父子俩非常好,吃的用的都紧着他们。
可后来丁玉莲发现,不管自己怎么做,都得不到一个好脸色。
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得了什么癔症。
谢毅之和谢澜之居然同时怀念她娘家的庶妹,把她夸得天上少有,地上罕见。
只等做了个梦,在梦里看到了前世,丁玉莲才知道这对父子是什么狼心狗肺的玩意。
她甚至觉得,谢家变成现在这样就是他们前世作孽的报应。
对丈夫和儿子死心的丁玉莲直接不管不问。
毕竟谢毅之明知道她早产和难产都是谢母动了手脚,却没有追究责任,选择隐瞒。
这和助纣为虐没什么区别!
她被谢母害死,他反倒假惺惺地怀念她一辈子,这样的虚情假意真够恶心人的!
很快,谢澜之得了褥疮,之后是谢毅之。
他们前世风光无限,不想这么窝窝囊囊地死,可丁玉莲已经寒了心,彻底放弃了这对父子。
半个月后,谢澜之先闭眼。
又过了一个月,谢毅之停止了呼吸。
丁玉莲卖了宅子,上山去尼姑庵当了尼姑。
她没有去找丁父丁母。
从丁父为了权势向谢家低头,不追究她死因的那一刻起,她就没了娘家。
不过,就算她真的去找丁父丁母,也找不着了。
他俩的坟头草已经三尺高了!
丁萱看完了整场戏,也看出尼姑庵有问题,表面佛门净地,实则和水匪狼狈为奸,干着非法勾当。
不过,她没有提醒丁玉莲。
毕竟丁母疼爱女儿是真,为了护着女儿留下的孩子,给原主灌了绝子汤是事实。
丁玉莲没有直接伤害原主,可原主却因为她受了许多罪。
更何况,她连一盏长明灯都不肯为原主供奉……
丁萱不弑杀。
她只是尊重他人命运,选择袖手旁观!
在丁玉莲辗转被卖后,丁萱引雷火劈了尼姑庵,将庵主和作恶的水匪,连同他们背后的保护伞,全部烧成了灰烬。
这一奇事被传开,被百姓们认为是天降神罚。(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