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踮起脚尖在陆淮川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留下了通红的唇印,没错,表姐就是这样做的!
好羞啊!她甩掉鞋子跳上炕,钻进了被窝里,把被子高高拉上来盖住头。
陆淮川原地愣了一瞬,浑身像被电流从心脏通到了指尖。
伸手拉了灯绳,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他轻手轻脚地钻进了她的被窝。
“呀,夫君,你怎么盖我的被子?我不是帮你都铺好了?”
一声声甜腻的“夫君”叫得他心跳如鼓,他关了灯的时候,因为盖被子太热,赵棠棠已经脱了衣裙,如今只剩了赤色肚兜。
陆淮川伸手过来,触碰到了她的胳膊,又嫩又滑又温软,他心中一荡。
“棠棠……”他声音嘶哑,唤道。
“好痒!夫君,两个人盖一个被子会着凉的,你快回你自己的被子里去。”
陆淮川顿住,半晌,声音沙哑地问:“你当真?让我回自己的被子?”
“当然,又不是缺被子,夫君,今天我们累了一天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好不好?我好困啊!”
“不……亲一下……吗?”话一问出口,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赵棠棠羞得没处躲:“我,亲,亲过了呀!快去睡觉,我不,不理你了!”
陆淮川如被浇了一盆冷水,转念一想也难怪,她从前那么抗拒这桩婚事,甚至去跳河,后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又同意了,心里不知有没有留下疙瘩。他动了动右脚踝,还是痛的,时刻提醒着他,她介意。
他退回了自己的被窝,静下来一听,赵棠棠呼吸均匀,很快就沉沉地睡了。
他心高气傲,只要她流露出一点,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不愿意,他都不可能碰她。索性还有一辈子的时间,他也不急。只是酒气上涌,心里又烦乱,这一夜像烙饼一样翻来覆去睡不着,煎熬得很。
二嫂见厢房熄了灯,蹑手蹑脚地走过来躲在窗台下。听了半天没动静,回到自己屋里,对二哥道:“我早怀疑老三不只伤了腿,恐怕还伤了根,要不洞房花烛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二哥一股身坐起来:“这是你当嫂子该说的话吗?”
“你不知道他要去市里工厂当官了吗?他要是不能生,咱把元宝过给他,以后他挣钱不都是元宝的?”
“一天天的你心思咋这么多?睡觉!”
*
赵家送走客人的时候也大半夜了,婆子婶子们吃光了笸箩里最后的糖果和瓜子,唠嗑唠得意犹未尽。
“走了?再待会呗,明儿有空常来啊!”
赵父赵母送走了最后一位邻居,深深地松了口气。
“这一天总算过完了,累散架了!”
家里一下子变得静悄悄,赵母心里有些空落落的,眼角忽然泛起一丝水光。
“哭啥?”赵父问。
“谁哭了?我是困的,打了个哈欠。”赵母声音一如既往地干脆,“老头子,等赶明儿招娣也嫁了人,咱俩就少干点活,现挣现花,老了有个病有个灾啥的就把家里东西、田地卖一卖,啥也不用留,省的最后让人吃了绝户。”
“可不啥也不用留,又没有儿子,给谁留?”赵父赞同道。
“啊——啊——”屋里传出赵招娣的尖叫声。
二老赶紧往屋跑,赵招娣站在镜子前面,整张脸都肿了起来,嘴唇尤其肿得厉害,水汪汪的又红又亮。
她一整天都等着赵棠棠过敏出丑,她好看笑话,可是赵棠棠一点事儿都没有,她就以为化妆品保质期不准,还能用,那么贵的东西,可别浪费了,回到家各式各样的都往自己脸上试了一点,结果——
“招娣,这是咋回事?”赵父赵母吓了一大跳。
“爹!娘!都是赵棠棠——”
*
天刚蒙蒙亮,赵棠棠轻轻掀开被子,赫然发现自己的右手无名指不知什么时候戴上了一枚金戒指,花纹古色古香,甚是精美。
她望向睡得沉沉的陆淮川,他侧身而卧,半截紧实的胳膊露在被子外面,小麦色的皮肤泛出一层淡淡的暖光,他浓密的眉毛此刻在睡梦中微微舒展,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张开,几缕碎发随意地散落在额头,为他冷峻的面容添了几分慵懒。
他的呼吸平稳而深沉,轻轻皱了皱眉头,翻了个身,被子随着他的动作滑落了些许,露出了精壮的胸膛,紧实的肌肉上附着一层薄薄的汗珠。
赵棠棠忙捂住眼睛,脸上飞上一抹红晕,非礼勿视!又悄悄移开了一条缝,自己的相公,偷偷看两眼没关系吧?
真好看呀!她像被魔力吸住了一样,越凑越近,忍不住在他挺翘的鼻尖轻轻啄了一下,发梢扫过他的脸,他哼唧了一下动了动,赵棠棠像做坏事被捉住一样瞬间后退一米远。
见他还沉沉地睡着,她红着脸轻手轻脚地下了地。
今天她穿了简洁的格子衬衫蓝布裤子,简单绾了个髻,插上了一支陆淮川送的木簪,按旧礼,准备给太奶和陆母请早安。
灶间雾气腾腾,大嫂正往大铁锅里贴苞米面饼子,抬眼看了赵棠棠一眼,继续低头忙活。
她踩着露水到正房檐下时,英子正蹲在鸡窝旁掏鸡蛋,齐耳短发沾了点茅草:“三嫂,你怎么起这么早?”
“还没有你早,”赵棠棠一笑,“太奶和娘几时醒?”
“还早呢,一会醒了我叫你。”
“不用,我候着便是。”赵棠棠将昨天备好的粗瓷茶碗摆在石阶上,青布帕子叠成方胜垫在碗底。
不一会,东屋传来咳嗽声。赵棠棠端茶的手稳如供案香炉,腰背挺得笔直。陆母揉着眼推门,惊得往后踉跄半步:“棠棠咋杵在这儿?”
“晨昏定省是古礼。”太奶拄着拐杖走出里屋,一见赵棠棠的样子就明白她是来干什么,“是个知道规矩的,英子娘,你来坐。”
陆母疑惑地看了一眼赵棠棠,见老太太四平八稳地往正中的椅子上一坐,她也迟疑地在一旁坐下。
二嫂趿拉着胶鞋从茅房出来,裤腰带松垮垮系着:“哟,新媳妇倒是金贵,早起不干活先去正房溜须拍马!”她故意踢了一脚喂猪的泔水桶,泔水一晃,漫出酸臭味。(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