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音一颤,立即跪下。
“快将云妃抬下去。”他摆摆手。
玄音阁的婢女手脚麻利地将云清婳扶走。
赵婉宁的眼底划过狠厉,可还是挤出笑,轻拍身侧的位置,“王爷,快来坐。”
这大不敬的动作,在婢女的眼中早就见怪不怪。
裴墨染心中不悦,赵婉宁的动作像在唤猫狗。
可这点小事,不值得发作。
“婉宁,云清婳毕竟是云丞相的嫡女,就算不喜她,也不可伤她。”裴墨染走上前,双手按在她的肩上,注视着她。
赵婉宁敷衍的颔首,她的语气略带讥讽:“难道王爷看不出她方才是装的?演技拙劣,真是好笑。”
想到方才云清婳卖乖讨好的模样,裴墨染的嘴角不自知地上扬,“她的确蠢笨。”
赵婉宁听到他贬低云清婳,登时放心了。
果然!
裴墨染不愧是男主,不会轻易被美色打动。
“婉宁,本王的志向你是知道的。本王不想再当皇兄的垫脚石了,既然本王已跟云家结为姻亲,不如我们再要个孩子,这样在父皇面前也有胜算。”裴墨染操着商量的口吻,褪去了武将身上的戾气,无尽温柔。
赵婉宁的眉眼一跳,脸上的表情复杂,“我、我……来葵水了。”
“可是……”
裴墨染还想再说,可赵婉宁就沉了脸,“难道在王爷心里,我只是生子工具?我对王爷而言,只是发泄欲望的玩意儿?”
他鬓角的青筋鼓起,腹中怒意上涌,如同岩浆快要爆发。
可想到云清婳昨日进门,她肯定心里委屈,他只好忍下脾气。
裴墨染抱着她哄道:“你是本王的妻子,曾陪本王征战两年,还为本王挡过一箭,你为本王做的一切,本王都记得,你怎么可能是工具?”
赵婉宁心下感动不已,可嘴上还是冷硬地说:“王爷记得我的好就好。”
她穿书前就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从小被众星捧月,不会向人服软,更何况是面对落后的古人?
“本王一直记得。”裴墨染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三年前,新婚当日,他便被皇上急令去戍守西北。
三年里,他每次被召回京,都想抽空跟婉宁圆房。
可婉宁每次都用月事为借口拒绝……
……
云清婳被扶回玄音阁不久,皇后便召她入宫敬茶。
这是正妃才有的殊荣,没想到皇后也给她。
由此可见,皇后对云家的看重。
……
皇宫。
神武门。
云清婳梳了随云髻,头上佩戴着一对点翠孔雀步摇,步摇下坠着圆润珍珠,在光影下焕发光泽,她穿着浅紫色祥云纹绫罗裙,外面罩着一层金丝绣薄纱,在阳光下散发出彩色的光晕,看起来飘然若仙。
“可安排好了?”她扶着飞霜的手,缓缓下了马车。
飞霜颔首,“一切就绪,就等您了。”
走到神武门时,正巧几位命妇被召见入宫。
她们上下打量着云清婳,眼里盛满了戏谑。
云清婳含笑朝她们见礼,礼节标准,毫无破绽。
可几个命妇却伸臂将她拦住。
“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京城第一贵女吗?”
“丞相嫡女,嫁去肃王府做妾!这就是典范?”
“与人做妾,这样的典范,我们可效仿不来!呵呵……”
几人将她围住,以帕子捂嘴,低低的嗤笑。
她们及笄后,常被人拿来跟云清婳比较,她们仿佛就是云清婳的垫脚石,如今压了云清婳一头,这么好的报仇机会自然不能放过。
云清婳很想掐断她们的脖子。
可听见不远处的脚步声,她只能拘着双手,微微低头,如同一朵坚韧的小白花。
“云妹妹,侧妃便是妾,好像是不能上桌吃饭的吧?”一个命妇似在虚心求教。
云清婳瞥见不远处的青色衣衫,只挤出了一个难堪的笑。
“放肆!”一声威严的低吼传来。
几个命妇吓得一颤,当即欠身行礼,“见过王爷。”
裴墨染大步上前,将云清婳护在身后,“本王的人,岂容你们编排?她是本王明媒正娶的侧妃,你们可是在打本王的脸?”
命妇的脸色吓得惨白,有的人已经在发颤。
“臣妾不敢。”命妇声音发颤。
他言辞刻薄道:“云妃是京中第一贵女,德行昭然,你们方才百般刁难,莫非是觉得本王配不上云妃,或是父皇的旨意有误?”
命妇一颤,吓得魂都要飞了,立即跪下叩首,“不敢不敢,是臣妾错了,云妃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们这一回吧。”
裴墨染看向云清婳。
她摆摆手,示意她们离开。
“滚!”裴墨染冷如冰珠地吐出这一个字。
命妇如蒙大赦,逃似地走了。
这一切,自然是云清婳算准了时候,故意让裴墨染看见的。
她要让裴墨染清楚地知道,嫁给他,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让他同情,让他怜悯,让他愧疚!
裴墨染一垂眸,只见云清婳仰起头,双眸晶亮,崇拜地看着他。
她的眼神就像在看盖世英雄。
裴墨染从未被女人这样看过,耳根子居然红了。
冷硬的话被咽回肚中,他匆匆错开眼,声音柔和下来,“没事吧?”
云清婳的面颊绯红,纠结之下开口:“妾身无事,多谢王爷。”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看来昨晚的事算是揭过了。
“为何不等本王一起?”他轻声问。
云清婳福身,“妾身只想恪守本分,不愿让王妃疑心。”
裴墨染看着她,心情复杂。
她懂事得让人心疼。
可她当真一点都不在乎他的宠爱?
云清婳紧随其后,她从袖中拿出了金疮药,愧疚的说:“王爷,今早……对不住。”
他看着指尖的薄痂,促狭道:“这就是第一贵女的做派?”
云清婳被看穿了小心思,面颊一红,羞臊道:“谁让您欺负人的?”
“只会窝里横。”裴墨染好笑地评价。
“才不是!王爷才回京,妾身不想给您添麻烦。”云清婳鼓着嘴,怯生生的辩解。
裴墨染微怔。
她竟然想得到这一层,知道他才从边关回京,根基不稳,所以不想开罪其他官员。
他接过药瓶,心中升腾起了一股淡淡的暖意。
旁人从不会为他考虑这些。
……
翊坤宫。
裴墨染被召去了御书房,所以云清婳只身来请安。
皇后拉着云清婳的手,笑靥如花,“清婳,你跟云澈的亲事,真是造化弄人!不过还好,墨染虽不是本宫的亲儿子,但也是本宫养大的,我们果然有婆媳缘分。”
云清婳看着她那双保养得当的手,眼睛都黑了。
真是恶心!
令人作呕!
当年,正是大皇子裴云澈杀了姐姐的心上人。
而皇后嫌弃姐姐被人侮辱,又不想主动提出退婚当恶人,于是故意将边关战败的消息泄露出去,让姐姐心如死灰选择自焚。
是他们联合起来,逼死了姐姐!
这三个仇人,她会一一送他们上西天,以血祭亡灵!(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