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斗术吗？”
李肖恩闻言抬头看过去，一时陷入了沉思。
一直以来，他都对格斗术这种技能不是很放在心上，先不说一直都在新泽西州和纽约来回转，极少概率会有什么危险，就算涉及到人身安全的冲突，看情况用电击枪或者手枪无疑都是更好的选择。
至于说不涉及到安全冲突的，至今为止也只有跟苏菲决斗的那两次，现在看来早已无关紧要。
“有些兴趣，亨利先生是有什么安排吗？”
技多不压身，就让心底里的懒惰见鬼去吧，李肖恩点头答应，“如果不是太麻烦到你，我很荣幸有那个学习的机会。”
“不麻烦。”
亨利笑着摆摆手，“塞拉菲娜的格斗术就很好，有空你让她带你去见一下她的教练，或者跟她互相学习训练也是可以的。”
本来还没什么，此话一出，维多利亚两个女生顿时睁大的双眼，目光来回看向亨利和塞拉菲娜。
还未再有什么反应，李肖恩应承的话又传进了耳朵。
“有空我会去找她的。”
“要我帮你也可以，得交学费！”
正在众人心思各异的时候，塞拉菲娜忽然接上了话，脸上露出个得逞的笑容。
“……”
包厢一下子沉默下来，亨利沉下了脸色，见李肖恩几人露出惊讶无奈的笑容，反应过来这才好笑地摇了摇头。
“具体的事宜你们决定就好，我就不过多参与了。”
事情暂且敲定，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一行人终于结束晚餐，驱车开回学校。
“肖恩，现在，是你欠我999美元！”
路上，坐在后座的塞拉菲娜恨恨地拍了拍驾驶位上的李肖恩。
“给到你们那的训练费是1000美元吗？”
李肖恩目光直视前方，侧头看了一下副驾的维多利亚，“维多利亚，帮我先给塞拉菲娜1000美元，我到时还你。”
“呵呵……”
抿着嘴笑着，维多利亚低头开始翻找包包，反倒是塞拉菲娜连忙伸手开始阻拦。
“维多利亚，你不能帮他，不帮我啊。”
任由塞拉菲娜的手按在自己的包包上，维多利亚笑着摇头：“没办法啊，就算我不帮忙，回去肖恩也可以塞1000美元给你。”
“是的，塞拉菲娜。”
李肖恩抽空侧头看了一眼塞拉菲娜，语声悠悠说道，“我也可以回去给你，那多余的一美元，就当是送给你了。”
“……”
“这……”
塞拉菲娜皱眉歪着脑袋苦想，不管是被青年要钱还是她向青年要钱，好像都能被气到，不由狠狠地瞥了一眼，将身体重新砸回到座椅的靠背上。
目光从塞拉菲娜上挪回来，注意到青年嘴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维多利亚也不禁翻个白眼，扭过头看向了窗外。
车厢内闹腾的气氛迅速冷却下来，李肖恩不由看了几个女生一眼，思来想去还是老实闭上了嘴。
……
翌日，下午一点四十五分，上完Sedgewick教授的数据结构与算法课，李肖恩与卢卡斯几人跟着教授前往实验室。
心念念许久，终于来到了两周一次的讨论会议，因为照例要检查各自当前的研发成果，几乎每个同学脸色都不自觉变得沉重下来。
“肖恩，你的那个课题，自己完成得怎么样了？”
跟在Sedgewick教授身后，卢卡斯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还好吧，应该不会让教授失望。”
思索片刻，李肖恩才点头回答，“你的呢？之前纠结的那个问题，解出来没有？”
“解出来了。”
卢卡斯连忙点头，“肖恩，你是不知道，昨天下午我突然感觉思路转得很快，原本纠结的bug一下子就想通了，可能就是一些人所说的突破极限的专注状态，当时状态真的非常好。”
“可惜，那种情况我后面想再模仿复现，都没能成功。”
“与其取巧碰运气，还不如好好学习，多看多写，扩宽自己的知识面。”
对卢卡斯所说的状态李肖恩自然心知肚明，不由劝了一句，进入实验室，撞见了在讲台上的哈斯凯尔。
“Sedgewick教授。”
哈斯凯尔点头打了声招呼。
“坐回去吧，先开会。”
点点头，Sedgewick教授示意了下，让学生们坐回到位置上。
自上周以来哈斯凯尔的变化他都有看在眼里，总算是对课题上了些心，每天都来实验室，早出晚归，无疑是比之前好了太多。
至于原因，自然是他新邀请加入的那个大一华人小子，让哈斯凯尔积极了，偏偏他没怎么把课题研究放在心上，还要去苹果公司兼职。
Sedgewick教授心中感慨，但也没多说什么，一切都得看今天验收的成果才能做决定。
之前他是看过李肖恩给过来的模型雏形，虽然有些惊艳，但考虑到他才大一，又对研究不上心，他还是不禁把期待降低，想着今天趁机让李肖恩回去与哈斯凯尔一同研发。
讨论会的形式没有多古板，Sedgewick教授先是大体讲述一下先前总课题的进度，以及普及下当前相关联系的其他学术圈信息后，便由一个接着一个同学上台演示目前的成果。
大体也跟国内的研究生例会差不多。
李肖恩将身体靠在椅背上，看着上面绷紧着脸色慢慢讲述的各个同学，心中暗忖。
每每讲到一些关键的节点，Sedgewick教授都会开口询问，每次都能吓得上台同学一个激灵，或是讲述完，台下寂静一片，旁边的教授看着投影的数据和结果皱眉沉思，上台的同学无一例外都有些无地自容的尴尬。
但所幸，也在情理之中，除了少数几个同学被教授指出成果的缺陷和忽略的致命问题之外，其他同学都能顺利得到他的点头肯定。
按照课题顺序，下一个，是哈斯凯尔。
得到示意，哈斯凯尔上台，在投影中放出特地准备的演示课件，其中甚至还附带针对两套标准数据集的执行结果，数据的整理，课件撰写得一丝不苟，让实验室内众人不禁有些意外。
要知道，这么认真的讨论会展示，他们也只在第一次进入实验室时才会这样隆重——成果不行，只能用态度弥补。
饶是如此，看着投影上面显而易见的结果对比，哪怕是其他课题的同学都能清楚看得出其对比半个月前成果优化程度有多大，就连Sedgewick教授此时也是不禁连连点头。
哈斯凯尔没有在意那些异样的目光，回头看着投影侃侃而谈。
“做得不错。”
待哈斯凯尔结束，Sedgewick教授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点头回应一下，哈斯凯尔目光不由看向实验室一边坐着的李肖恩，一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有些头疼，Sedgewick教授拍了拍哈斯凯尔的后背，让其回去，这才唤了李肖恩一声。
“同个课题，肖恩与哈斯凯尔分开研究，从上周才刚刚开始。”
在李肖恩走上讲台，Sedgewick教授便看向下面说道，打上预防针，“可能在进度方面落后一些，但大家也可以借此回忆一下，反省看下自己现在的成果，是否有考虑到肖恩做出的一些独特创新点。”
“教授，我的进度跟上来了。”
自然知道对方的好意，李肖恩解释一句，“只是，因为昨天才匆匆打包好，可能我的课件不是那么详细。”
“没事，展示吧。”
Sedgewick教授不在意地点点头，哈斯凯尔的成果和态度的转变已经让他很惊喜了，对于李肖恩这个才大一的小子，他也不是很急。
所以，Sedgewick教授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看着面前这个头须有些发白的中年白人男人，李肖恩心中琢磨，没有想太多，在投影上放出自己的成果。
“下午好，各位。”
参考之前同学的讲述，李肖恩先是给下面打了声招呼，然后再回头看向投影上自己只做了简单版书的课件。
“这是我当前进度初步搭建的推理模型，现阶段暂时只覆盖自动驾驶的模拟场景，涵盖用户灯光操控，面临突发的加塞……”
李肖恩翻动课件慢慢讲述着，与之前一样，台下的同学各自沉默着，只不过，他们的目光若有若无看向一侧正低沉着脸色的哈斯凯尔，心思各异。
虽然不是同个课题，但明显可见的，李肖恩所介绍的，设计模型涵盖的信息考量方面要比哈斯凯尔的要多一些。
直到李肖恩讲述完，整个教室依然是安静一片。
“Sedgewick教授，不如把肖恩的模型用标准数据库集输入，执行一遍任务吧？”
台下，哈斯凯尔率先出声提议道，“就用医疗诊断的病例库，我跑过，很快的。”
注意到Sedgewick教授侧头看过来的目光，李肖恩自无不可地点点头。
“自然可以，我本来等下也会跑一遍的。”
“那就行。”
点点头，Sedgewick直接将李肖恩拷贝到电脑的模型执行对应的任务……
电脑监控的日志在密密麻麻地谱写往上浮动覆盖，过了很多人都感觉漫长的一段时间，直到投影上面显现出任务总结的结果。
原本就静默的实验室仿佛时间迟缓一般，变得更加寂静了。
任务完成时间二分十一秒，错误率低于7%，准确度阈值大于94%，每一项指标都比哈斯凯尔的都要高。
“哈哈哈……肖恩，做得不错。”
Sedgewick教授率先反应过来，朗笑着连连拍打着李肖恩的肩膀。
似乎，同学们都预料不到这个结果。
看着台下目光陷入呆滞的各个同学，李肖恩心中暗忖，倒没有多少多余的心思，姑且，Sedgewick教授这关算是过了。
跟教授点头示意，李肖恩抬腿走回到自己的座位。
只是讨论会的一个插曲，李肖恩后面还有其他同学的讲述，只是，与之前不同，在之后不管其他同学再说出什么课题大的优化和进步，他们脸色一致变得淡定了许多。
讨论会结束，李肖恩便被Sedgewick教授叫去了办公室。
“肖恩，你做得很好啊。”
先招呼着李肖恩坐下，Sedgewick教授这才乐呵呵地坐回到位置上，感慨出声，“我是真没想到，你明明投入的时间没有哈斯凯尔多，却能做得比他还好。”
“我之前也说过了，教授。”
李肖恩摇摇头，没有将全部功劳揽到自己身上，“哈斯凯尔之前的模型是有一些可参考性的思路，我的模型一定程度上也借鉴了他的思路，这才能做得这么快。”
“哈斯凯尔的思路很好，他自己也知道，花得时间比你多，不还是做得比你要差一些吗？”
Sedgewick教授不以为意地摆摆手，“你的思路的创新，才是更为重点的。”
“肖恩，在美利坚，过度谦虚是会让人看不起的。”
“是吗？”
李肖恩脸色变得古怪，疑问的倒不是教授这句话，而是其得出他谦虚的结论——跟几个大小姐相处，他可一直被说是神气，得意，还有装模作样。
“年轻人，既然有这个天赋和资本，不狂一点，怎么对得起这段美好的青春呢？”
Sedgewick教授乐呵呵笑着，马上收敛起情绪，“肖恩，考虑过写一篇论文吗，就针对你现在的这个人机交互推理模型，具体的实用场景你可以自己定，我认为就你现在训练模型的智能驾驶就很好。”
“我现在的成果，还只是一个简单的系统雏形，功能还并不完善。”
李肖恩闻言怔了怔，微皱起眉头解释道。
“论文而已，只要你做出一定的创新成果都可以写啊。”
Sedgewick教授无奈地摆摆手，“当然，你也可以先写着你当前实现的一些功能和优化，期间一直完善系统，一边做一边写。”
“若真到最后将系统完善得差不多，能够应对场景的绝大多数任务，还可以申请专利。”
“我这是算法逻辑，这些抽象概念申请不了专利吧？”
李肖恩连忙问道，他对这些方面还是有些了解的。
“这有什么？”
Sedgewick教授无所谓地笑了一下，“将你的系统通过硬件实现，不就行了。”
“我可以帮你搞定，你只要专注于你的推理系统就行。”
“……”
“也可以，我试一试。”
李肖恩点点头，“Sedgewick教授，提前跟你说一下，因为要边完善系统边写，论文的时间我可能不能保证。”
“嗯……明年的二月份之前，怎么样？”
沉吟片刻，Sedgewick教授这才试探地问道。
“第二学期开学的时间？”
“嗯。”
Sedgewick点头，“到时我们高校之间有人工智能的讨论会。”
“我知道了。”
教授没有再多说什么，李肖恩便应承地点头，“我会完成的，教授。”
“呵呵……”
闻言，Sedgewick教授总算是松了口气，笑着连连点头，“肖恩，到时我介绍一些老朋友给你认识认识，兴许，你之前说的，关于玛索家网络公司项目合作的事情，他们会有兴趣。”
“好的，教授。”
李肖恩点头答应，再寒暄几句，这才离开办公室。
投我以桃报之以李，世界上绝大多数事情都是利益交换，就算在美利坚的社会，同样也你不能够免俗，人情世故随处可见。
走在回去的路上，李肖恩心中暗忖，随手在手机上搜索下学期的人工智能讨论会，发现是包含美利坚各所常青藤顶尖高校以及各大互联网巨头的一场盛会，心中是更加笃定了。
在下学期的讨论会之前写好论文，做出成果，再经过讨论会偌大的关注度发布出去，他就算是彻底绑定在Sedgewick教授，甚至是普林斯顿大学身上了。
想太多也是无用，至少对现在的他而言，不管是教授还是大学，对他来说都是庞然大物，他暂且还得依赖他们的资源发展呢。
打了个哈欠，现阶段的模型已经放在实验室电脑训练，眼看天空已经有了一些暮色，李肖恩方向转移，朝着健身房的方向走去。
现在吃饭，就得歇一会儿再锻炼，锻炼完得洗澡，然后才能投入学习和模型的优化工作，走来走去浪费时间。
调整一下，先锻炼，再去食堂打包回去宿舍，吃饭洗澡学习的顺序，无疑要方便很多。
对了，苹果公司先借个小任务，找借口这周末上门打卡吧。
一边走着，李肖恩心中做下了决定……
时间在忙碌的工作中恍惚来到周三。
上完微积分课，李肖恩便快步前往心理学基础的课室，远远看到安静坐在角落的那道美丽身影，抬腿走了过去。
“苏菲尔，我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跟已经入座的其他同学借路，李肖恩总算来到了苏菲尔身旁，松了口气，侧头笑看向身旁的女孩，不禁睁大了眼睛。
今天苏菲尔身着米白色针织上衣，搭配一条藏蓝色的半身裙，满头金色长发微卷自然披在身后，应该是略施淡妆，看起来比平常更加容光焕发了。
特别的，坐到近前，他能隐约闻到散发而来淡淡的玫瑰香味。
“嗯？怎么了？”
见女孩没有回答，李肖恩探头又问了一声，对上那双水蓝色眼眸，眼睛眨了眨。
“麻烦坐好，不要挡着视线，好吗？”
错开，垂落下目光，苏菲尔抿着嘴淡淡说道。
李肖恩：“？？”
他这是又哪里惹到这个大小姐了吗？
无奈坐了回去，原本想告知对方好消息的心情都没了，李肖恩纳闷地撑着下巴。
瞥了一眼过去，见苏菲尔低头认真学习的专注模样，他不再自讨没趣，拿出笔记本又开始敲起了代码。
这是昨天接的苹果公司一个任务需求，他本就足够胜任软件工程师的正职，在得到高级学习卡专注学习的一年经验后，这种任务对他现在来说更是不在话下。
唯一麻烦的，就是要花时间写代码——他曾经上github找过，见能用到的模块不多，相关变量还得一个一个改，个别逻辑还得调整，索性就直接自己敲了。
“你就不觉得，你很吵吗？”
刚沉浸进去，身边的苏菲尔终于出了声，只不过，是针对他的。
“这是心理学基础课，你就算要做其他事，能不能不要影响到其他人？”
见青年疑惑的目光看过来，苏菲尔抬眼对上了一刻，马上便转移到讲台上。
“你到底怎么了，你要说的不是这件事吧？”
李肖恩是真的百思不得其解，纳闷至极，“如果我是真有什么事惹到了你，你可以直说，确定是我的问题我跟你道歉。”
对此苏菲尔只是给了个白眼过来，没有回答。
“你不说，就是没有了。”
李肖恩此时也有些不耐，耸了耸肩，不再搭理对方的话，双手放回了键到上，在得到苏菲尔一个怨愤的瞪眼之后，无奈还是放轻了手上的动作。
这或许是他开学以来最安静老实的一节心理学课，就连艾弗里偶尔看过来的目光都是带着惊讶，直到下课的提示声响起。
各自收拾东西背上背包，两人不禁对视一眼，苏菲尔翻了个白眼，转身便朝着另外一边离开。
这女人是真没问题吗？
李肖恩摇头叹了口气，离开教室朝着宿舍走去。
下午没课，他决计着在宿舍花半天时间将兼职的任务搞定，简单对付完午餐，终于在宿舍无人打扰的环境下专心当了回“码农”。
直到一抹夕阳自窗边倾洒进来，李肖恩才猛然回过神，不由站起身伸个懒腰。
座下的椅子没能如往常一样自然往后退去，遇到阻碍动弹不了分毫搁在他腿上，刚疑惑地皱起眉头，反应过来李肖恩浑身汗毛乍立，连忙躲着转过了身。
身后，是早上女孩那道熟悉的身影，李肖恩愣了下神，终于是松了一口气，抬手抚上了脸。
“苏菲尔，你要来能不能敲个门，或者提前说一声？”
工作久坐之后被吓一大跳，李肖恩喘着粗气问道，“你来多久了？”
“刚来，看你这幅胆小鬼的样子。”
苏菲尔翻了个白眼，她今天一天满课实在累得够呛，直到刚才下课才来到这的，脚步挪移，反而重新坐到青年刚离开的椅子上，自顾自打开网页，仔细浏览着上面的新闻资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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