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军今晚激动的一匹。
总算有机会当指战员了!
总算能指挥大兵团作战了!
因为钱进说了今晚是大事,所以徐卫东、周耀祖都归队了,这样劳动突击队加上魏雄图足足有56号人。
张爱军给整编了六个集团军……
现在的劳动突击队的第一队到第五队分别是第一集团军到第五集团军,这是野战主力军。
徐卫东、周耀祖、魏雄图、程华被他编了个第六集团军——这是预备队。
他把自己和王东也编了一队,是侦查团。
钱进看着兴致冲冲的张爱军,满心无奈:“大军,咱这是搞正事,不是去闹玩!”
“他们船上很可能是有枪械的,你最好认真点,咱可不能出任何意外!”
张爱军严肃的说:“首先,请司令员称我为指挥官!”
钱进没爆粗口已经很有素质了。
他继续说:“然后,我下午打听过了。”
“走私船入港之前都会找地方藏起枪械,不会带进人多眼杂的港口。”
“他们是送货的,在这里把货送出去后船立马离开,不会过多停留,更不会跟人起冲突,不需要武器。”
钱进想想也是。
昨天他借机挑事想闹出动静来趁机发难。
结果船老大走上层路线,选择唾面自干、忍气吞声,将矛盾化解开来。
张爱军说道:“渔船上没什么危险,咱们就防着来接货这批人好了,他们有可能带着家伙。”
钱进摆手:“不等接货的人,咱们不是治安队,没有资格抓人。”
“所以咱们要做的就是找东西、控制住这些东西,到时候把动静闹大了,由华子去联系港口治安局负责抓人调查案情。”
“钱总队,赶紧的吧,今晚还挺冷的。”王东把冻得发麻的手在工装上蹭了蹭。
码头鱼腥味混着柴油味直往人鼻子里钻,大冷天待在这地方实在不好受。
钱进跟张爱军强烈要求不能把代号整的这么中二,张爱军恋恋不舍将集团军改成了排级单位。
然后他以军事行动当严谨为上的理由,还是要求按照军事标准开展行动。
“报告司令员同志,”张爱军穿着军大衣立正敬礼,“作战部队集结完毕!”
“这是作战方案,请司令员指示!”
他哗啦抖开一张纸,竟然是手绘作战图……
钱进看着港口的布局吃惊的问:“你什么时候画的啊?”
张爱军说:“从跟着你第一天来上班,我就开始画图了,这是我军的优良传统,每到一地,先留地图!”
钱进竖起大拇指:“牛逼牛逼。”
他不知道从哪里撕扯了一张通知,空白的背面是铅笔勾勒的港口地形图和今晚船只停泊图。
铅笔在图上移动,他下指示:
“一至五排正面突击,分从这、这、这方向展开,这条栈道要留人,如果他们狗急跳墙想跳海里逃跑,那必然要往外游动再迂回,到时候栈道可以堵住他们……”
“六排机动策应,这里、这里都要留下人,这是制高点,一定要好好观察……”
“侦察班随我执行先遣侦查工作,王东你别给我挡道啊,要不我先侦查你……”
一切准备就绪,队员们贴着岸上货箱隐蔽。
张爱军摘掉军帽脱掉外套,率先入水。
湿漉漉的海风灌的岸上人一个劲搓手,入水的张爱军面无表情。
货轮汽笛声撕破夜幕。
船锚铁链随潮水晃荡,撞出暗哑的咣当声。
借着这股杂音他先爬上了渔船,然后反手甩下武装带准备吊人。
事关保卫科的转正工作,王东也想好好表现。
但钱进估摸着他在部队是伙头兵或者养猪兵之类的,战斗素养比张爱军差很远。
张爱军摸上渔船要行动了,看到王东游到船边使劲爬结果根本爬不上船,他只好用武装带当吊带,把他给拽上了渔船。
此时夜色已深。
按理说港口停泊船只上的船员已经睡了。
可这艘闽南渔船上的人没睡。
张爱军自己动静很小,把王东拖上去的时候动静有些大。
船舱里顿时快步走出来人来:“谁在后头?”
这在计划中。
钱进搬起岸边沙袋扔进水里,制造动静吸引走私犯的注意力:
“我是装卸队的,东港供销社急调二十担鲳鱼,你们渔船是不是也有渔获要卸下来?我们一起给弄了?”
他把手电照向不远处的位置。
一台小型吊机正把成筐的鲳鱼往岸上吊装。
这是一批银鲳,手电光照耀过去,细小紧密鱼鳞泛着昏黄的光。
走私犯很谨慎,挥手说:“我们白天卸完货了,你走吧,别影响我们休息。”
他似乎感觉到不对劲,快步往后走,伸手比划着什么给驾驶舱的同伙看。
渔船‘轰轰轰’发动起来。
粗大的锚索开始‘咔嚓咔嚓’的回收。
钱进着急了。
对方要跑!
他们一旦离开港口,劳动突击队就没辙了,他们没有船可以追也没有执法权限。
还好张爱军反应极快。
此时顾不上掩饰身影,他拽开舱门扑进去:“侦察排动手!”
驾驶舱里短暂的发出打斗声后,有两个人被扔了出来。
船员舱的舱门被推开,王东抬脚把人踹了下去。
钱进再度挥手:“会游泳的,全上!”
海滨市的本土青年没有不会水的。
他们少年时期最大的娱乐活动就是下海游泳。
于是几十个猫腰藏在货柜后头的青年将外套一脱:
一个汉子两条腿,噗通噗通跳下水!
程华见此爆了句粗口,打起手电喊道:
“治安局查案!只办首恶、胁从轻办!受蒙蔽无罪、反戈一击有功!”
钱进也喊:“一排先上、二排走左舷、三排走右舷,注意别拥挤、别撞击在一起!”
最早出来问话那走私犯一看陆上乌压压出来几十号人吓到了。
又一听‘一排二排’还以为来了解放军——
这年代老百姓穿65绿军装的太多,大晚上的不注意看红领章,只看到一群绿军装青年争先恐后杀出来,谁能分辨是民是军?
他嗷一声惊恐尖叫,直接跳下水就要往其他船只停泊位置游。
大晚上的海里视野很差,只要能找地方藏起来就能逃过一劫。
钱进把哨子塞嘴里吹出破音。
强光手电照在海面上,一片亮堂。
走私犯下意识回头看,更加确定是解放军来了!
这带着探照灯呢!
周耀祖觉悟很高,奋不顾身追向那跳海的走私犯。
米刚带人从旁边陆上先跑几步,最后猛的发力跳入海里,从侧面进行了包抄。
张爱军上船的时候已经将卷起来的绳梯放了下去。
此时水里的人再上船就容易多了,踩着绳梯一个接一个窜上船尾。
庞大的机械渔船上嘭嘭响,海浪拍打加上人的踩踏,船身徐徐摇晃。
有心算无意,加上钱进这边人多且有张爱军这样一员悍将。
十几个走私犯没跑掉,全被困住了。
劳动突击队的队员们不光是回城知青,里面有退伍兵,这都是有战斗力的。
另外即使是知青有些下乡时候也做过民兵,接受过军事化训练。
他们提前准备的武器里有渔网。
所以上船后挎包掏出渔网,看到陌生人就往上一甩。
这比刀枪要好使,跟套马索似的套一个抓一个。
有人困兽犹斗要摸腰间家伙,张爱军拉动枪栓发出脆响:
“咱今晚都痛痛快快的,就别闹出人命了行不行?”
要摸家伙的人便是络腮胡船老大。
他还抱着侥幸心理,问道:“你们是什么单位的?我们来送一船渔获犯什么法了?”
王东上去将他手臂反剪说:“我是保卫科的,你先把船靠岸吧。”
渔船徐徐靠岸。
所有人都上船了。
钱进直接让收回铁锚。
这船上铁锚很大,比同样体型渔船的锚能大出好几圈来,其实就是个锚形铁箱子。
看到船锚上船,船员里头心理素质差的当场瘫倒在地。
钱进换虎头牌手电照船锚。
上面反复焊接的痕迹很明显。
他用撬棍敲了敲铁锚,里面发出留有空间的脆响。
络腮胡瘫坐在甲板上,手指深深掐进木板的缝隙里:“不能啊!你们打哪得的线报?你们是什么时候盯上我们的?”
“这不应该呀!”
确实不应该。
根据《海滨治安志》记载,他们最终落网不是被人发现了船锚的问题,是下家先被举报让治安局给盯上了。
治安局抓了下家审讯他们,才顺藤摸瓜抓了这伙走私犯……
港口治安分局的偏三轮摩托突突赶来。
负责夜班的领导上船后安排人手开始全船搜索。
程华把他介绍给钱进和王东。
分局领导掏出牡丹烟在铁锚上磕了磕,感到很奇怪:“你们怎么知道这伙人有问题的?”
钱进把讲给庞来福的那一套细加工后再次说了一遍:
“领导你看看它尺寸,拉的住两千马力的拖船——可他们船上装的还是老式柴油机!”
“所以当时看这船锚大的惊人我就开始奇怪,船锚可是实心铁,这么大先不说需要多少钢铁、造成多少浪费,就说渔船额外驮着这么多重量出海,得多烧多少柴油?”
“正经渔船烧柴油需要仔细算计,绝对舍不得这么浪费。”
“下午我跟他们起过冲突,当时我注意到他们船老大的手掌又干净又白嫩,这不是渔民的手!”
“等我看到他们船员抽的香烟后,更发现他们有问题……”
渔船转移到码头大灯下面。
船锚被带上岸进行切割。
治安员们上下搜船,搜出很多东西:
佛龛里藏着邓丽君磁带。
烟盒里塞满侨汇券。
最绝的是个掏空了的半导体收音机,里头整整齐齐码着二十块宝岛铁力士牌机械表。
“能耐啊。”领导拿铐子敲敲络腮胡的头顶,“今年抓到过倒腾粮食的,抓到过私酿地瓜烧送进市里的,这头一次抓了个海龙王!”
“快,接海防办公室,他妈的,大米馒头白吃了啊?让这样的船到我们的地盘来?今晚必须狠狠的屌他们!”
络腮胡看到这些商品后也很吃惊,猛的冲蹲在地上的手下喊:“你们背着我自己吃!”
他又冲领导说:“这些东西我不知情,我真不知情啊!”
一听这话,治安员们搜起来更加起劲。
这说明船上走私货品没有统一保存,其他人会用各种手段自己藏货品。
果然。
有治安员拿起条大黄鱼试了试,说道:“这鱼够沉的,吃化肥长大的?”
他两指捏开鱼鳃一抠,里面露出抹艳红。
灯光下,塑料薄膜裹着的几块黄铜打火机闪着光。
更多的货品在船锚里。
小型的三洋收音机用尼龙袜防震,一把把的瑞士军刀精巧动人。
象牙烟嘴、雷朋墨镜、白银首饰、金尖钢笔等等。
大量的收获让见多识广的分局领导都瞪大了眼睛:
“行行行!同志们,你们可真行,这是一起重大的走私案啊!”
“你们为人民立功了,你们为国家挽回了巨大的损失!”
这波功劳他们抢不走也不想抢,因为没必要。
如此之多的走私商品来到港口,那海滨市肯定有个庞大的接收团伙。
治安分局只要能把下线团伙抓到,他们就足够在市局里头扬头露脸!
收缴赃物,拘留嫌疑人。
钱进一行人去分局简单录了口供就被放走了,他们还能回去睡个好觉。
事情闹的很大,第二天甲港到处都是消息。
可能发酵时间短加上看到现场的人多,这次消息还不算离谱,顶多有人说这次抓到了特务、收缴了一批炸药雷管。
第二天《海滨日报》就对此事进行了报道。
报社没有取得照片,先写了一篇文章,题目是加黑加粗加大的铅字印刷:
“工人阶级火眼金睛,粉碎海上走私黑网”。
胡顺子一大早坐在板凳上看报纸,看的满脸疑惑:“娘来,这上面说的钱进和魏雄图,跟你俩恰好同名是不是?”
老拐笑道:“工头,肯定是他们俩呀,因为报纸上说了是供销总社仓储运输部甲港大队——这不就是咱们队伍吗?”
发现并抓捕了一伙走私犯是大功劳。
副工头康信念不高兴了:“你当时应该把情况汇报给咱队里,咱们是一个组织的嘛。”
钱进便换了说法。
他说他并不知道那是一伙走私犯,而是纯纯因为搬货时候遭到嘲讽气不过,晚上喊了一群手下去找渔民们的晦气。
结果误打误撞,他们发现这竟然是一伙走私犯。
胡顺子好糊弄,特别是钱进给他塞了两瓶看起来就很高档的瓶装酒后更是相信钱进的话:
“原来是这么回事。”
康信念却不好糊弄,他抖了抖报纸。
上面头版头条是对甲港治安分局领导的采访,那上面有关于钱进的分析。
钱进轻描淡写的说:“我总不能跟领导说,我是带人去报复他们的吧?”
胡顺子点头:“确实是这么回事。”
不光康信念眼红这份功劳。
其他领导尤甚。
钱进入职后再没见过的大队长宋鸿兵跑来了,拿着报纸问:“昨晚抓了走私犯的是你俩?”
魏雄图实话实说:“主要是钱同志,我只起了个凑数作用。”
宋鸿兵诧异看向钱进,说道:“行呀,你小子来的时候我就感觉你不是省油的灯……”
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他赶紧咳嗽一声改了口:“头角峥嵘,不是一般的人!”
钱进笑道:“多谢领导夸奖。”
宋鸿兵点点头:“好好干,你俩好好干,我给你们两个请功!”
他找两人仔细询问案情。
钱进提醒他说:“当时治安所、打投所、还有某单位的保卫科都有人在现场。”
这就断绝了宋鸿兵想在功劳簿上捞一把的打算。
宋鸿兵挺不高兴:“这种大事你不提前跟组织汇报?确实,我承认,你们立功了。”
“但作为咱们甲港搬运队的一员,你们这么做多少有点无组织无纪律了。”
胡顺子维护了钱进,把钱进的解释说了一遍。
最后他说:“小钱这个人脾气太暴、性子太烈,他手下人真不少也真厉害。”
“特别是这个报纸上说的张爱军,可能打了,那晚上把我打的相当惨。”
除了魏雄图,其他人都震惊:“什么?”
“你挨打了?”
“小钱安排人打你?”
胡顺子赶紧补充:“开玩笑么,怎么都这么认真?”
“我是跟他较量过,互有胜负!只能说我们不分敌手!”
了解他的工友们顿时确定。
当时确实被打的很惨。
宋鸿兵诧异的看钱进。
失误了。
没有调查这小子的背景。
此时意识到问题还不晚,他勉励钱进几句就走。
同时看到了桌子上有两瓶高档的瓶装酒,他让其他人离开办公室,然后他用衣服包着个东西也离开了。
胡顺子最后出来,跟被强过似的满脸悲愤:“他骂了隔壁!他骂了隔壁啊!”
桌子上的酒不见了。
晨雾散尽,码头大喇叭开始照常播《大海航行靠舵手》。
这年头政府单位办事流程还少一些。
当天钱进上着班,港口治安分局来人了。
昨晚跟他们打过交道的分局领导郑有为送了两张奖状过来。
港口卫士!
四个金字在秋日艳阳底下晃人眼睛。
这次有记者陪同,钱进和魏雄图接收奖状的时候跟领导握手并合影。
领导离开后,老拐挤眉弄眼地捅他:“听说奖励你一张自行车票?”
钱进摇摇头:“没有啊,就送了两张奖状来。”
胡顺子现在看他很顺眼,特意说:“你俩昨晚立功了,没睡好吧?今天给你俩放个假。”
“把这个奖状赶紧拿回去,咱这地方埋汰,小心溅上海水抹上鱼鳞坏了相!”
钱进很高兴,什么叫县官不如现管?
这就是!
他看胡顺子也很顺眼,凑上去低声说:
“胡工头,晚上下班去我家,你到了泰山路能打听到我家,刚才送你的酒还有两瓶,你这次直接带回家去……”
胡顺子心花怒放。
甚至在他离开的时候还亲自送他出了港口。
今天港口会很忙。
远处海平面上,缉私艇的汽笛声响个不停。
所有入港船只全部接受临时检查!
傍晚还没到下班的点呢,胡顺子已经出现在钱进家门口:“兄弟,我来啦哈哈!”
钱进将准备好的两瓶酒递给他。
这是白瓷酒瓶,上面没有酒标,只在外面套了个泛黄的油纸袋。
袋子上有红戳:三十年陈酿老酒,茅台镇特供佳酿。
另外上面也有花里胡哨的标签,写着‘传承古法、固态发酵’,‘回沙工艺、蕴藏酱香灵魂’之类的胡话。
这是商城里五十块钱一瓶的老酒。
来自未来的奸商们给单纯的胡顺子上了一课。
胡顺子拿着这酒爱不释手,然后一个劲拍胸膛:“以后在咱队里你横着走倒着走都行,放心,你就是我亲弟弟了!”
“可惜咱俩年纪差的不大,否则我说实话,我把你当亲儿子宠着!”
钱进要不是考虑到这人心直口快没什么坏心眼,光凭这句话就得让张爱军给他上一节拳脚礼仪课。
胡顺子此番到来还有别的叮嘱:
“劳资科今天来人了,明天你收拾的精神点,说是他们崔科长亲自去咱甲港中队给你开个表彰会。”
这是不出意外的事。
仓储运输部是供销总社里很重要的部门,人数众多。
但是权限小、猫腻少、出力多、地位低,算是全供销总社人嫌狗憎的第一地方。
平时各级领导不会来运输部工作现场来,崔科长一年来不了两次,以至于有些新运输工还不认识他。
钱进就是第一次见到这位总是表情严肃的中老年领导。
因为工人数量多,嘉奖现场被选在了一处空仓库。
上百名青壮工人半蹲在地,崔科长在前面端着搪瓷缸挥拳发言。
他声音响亮,在仓库里回荡,震得头顶‘大干快上’的横幅簌簌发抖:
“……钱进同志和魏雄图同志发扬了工人阶级主人翁精神,在装卸作业中发现并协助破获重大走私案件,这种精神值得我和单位里每一位同志学习……”
“现在宣布组织决定!”崔科长说到这里,立马有手下送上一纸文件同时接走搪瓷缸。
文件抖开。
纸页被海风灌得猎猎作响:
“经社党委研究,钱进同志和魏雄图同志经特殊批准,现由临时工作人员破格转为正式装卸搬运工,行政级别定为30级……”
“啪啪啪啪!”胡顺子带头鼓掌并叫好,“小钱小魏行啊,给咱队里争光了!”
崔科长点点头,脸上罕见的露出笑容。
他宣读完党委的转正决定后,又有手下送上奖状和奖品。
大红奖状中间是六个金色大字:人民财产卫士。
奖品有带奖字的水壶、有厚实的笔记本和钢笔,还有一人一张自行车奖票。
这次的自行车票跟钱进当初在黑市换到的那一张不一样。
它上面有供销总社的钢印还有‘凤凰牌自行车专供’特殊标注。
有了这张车票可以插队去提取一辆凤凰牌自行车。
从这奖品能看出供销社的大方。
一辆凤凰牌自行车是180元!
钱进和魏雄图上去领奖,都是双手紧握崔科长的手如同与首长握手。
崔科长带来了摄影师,对着他们啪啪啪一顿拍。
表彰结束,正常上班。
钱进和魏雄图得晚点回去,他们还要接受崔科长的勉励。
崔科长竟然是知道魏雄图的。
他鼓励魏雄图在劳动岗位上发光发热,还说:“我听同事说,你是特意要求把自己调来工作更辛苦的甲港的?”
“很好啊,我看你像个吃不了苦的书生,没想到你不但能吃得下这苦头,还早早立了功!”
又有工作人员跟钱进聊天,他好奇的问:“小钱,你跟小魏是以前认识的?”
钱进摇摇头:“不认识,是上岗后才认识。”
工作人员有点奇怪:“是吗?但我当时接待小魏给他定岗的时候,他看到了你们这批临时工名单,特意要求跟你一起分到甲港。”
“这次你们一起立功,我还以为你俩是多年好朋友呢,还想说你们一起来甲港工作一起立功,这在咱单位可以传为一段佳话。”
他随意的说了这番话后离开。
钱进却放在了心里。
崔科长等人离开,两人回去上班。
路上魏雄图小心翼翼的将自行车票塞进笔记本里,说道:“难怪供销系统难进,这里福利就是好。”
“我下乡那会,公社社长闺女结婚,男方彩礼凑了好些日子才凑到一张飞鸽的票,还不是咱这样的提取票……”
钱进哈哈笑。
心里很冷静。
魏雄图是故意接近自己?
不会是哪个单位注意到自己的异常,找了个人来卧底吧?(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