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我只是运气好些罢了。当不得什么功劳的！”沈愈微微一笑，语气谦逊。
“只是运气好吗？”一直在人群中沉默不语的褚怀山突然摇摇头开口提出了疑问。
他是港岛著名的风险投资人，沈愈在小顾先生，也就是顾正岩家里与其有过一面之缘。
沈愈马上将目光望向了对方！
四目相对，褚怀山眼中似有一丝难以言说的东西，“小沈，你这可不是运气啊！这种眼力，这种胆识，绝非单凭运气所能解释。你赌石的眼力和手法，早已超出了常人的范畴。再有两次的话，你可就是最年轻的翡翠王了！”
闻言，沈愈心中顿时一紧。
“褚怀山这句‘超出常人的范畴’是个什么意思？难道我今天的行为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想到这里，他迅速在脑海中复盘了一遍今天的表现，确认并无不妥之处后，心中方安。
诚然，自己今天在这块福禄寿三色翡翠下面解出帝王绿，在别人眼中确实有些离奇，但也绝对不算过分！
垫桌脚的石头都有解出帝王绿的，在一块顶阶半赌毛料里解出一块好翡翠又算得了什么？
想到这里，沈愈自嘲地笑了笑，“褚前辈过奖了，帝王绿这样的翡翠，可遇而不可求，一辈子能解出一块就心满意足，哪敢奢望再有下一次？至于‘翡翠王’这样的称号，更是想都不敢想的！”
沈愈的演技堪称一流，语气诚恳，脸上带着几分自嘲的笑意，仿佛这一切真的只是侥幸，毫无破绽。
哪知褚怀山继续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目光如刀锋般直刺沈愈：“小沈，莫非你有什么赌石的独门秘术，甚至是特异功能？”
崩！
沈愈心中那根紧绷的弦骤然一震，仿佛被人狠狠拽了一下。
难道……？
难道他真的看出了什么？比如金瞳发动时那一瞬的瞳孔变化？
不！
绝不可能！
瞳孔的变化不过转瞬即逝，连半秒时间都不到，自己每次更是会刻意的低头掩饰，怎么可能被人察觉？
他迅速压下心头的不安，暗自告诫自己：金瞳的秘密，绝不可能被任何人发现。
呲牙一笑，沈愈继续飙戏，“特异功能？褚前辈，您这话可真是折煞我了。
“顾先生告诉我，谦虚是好事，但过分的谦虚就是虚伪！赌石这一行，本就是三分靠眼力，七分靠运气。今天能解出帝王绿，确实是晚辈的福气，但要说有什么特异功能就真是天方夜谭了。”
沈愈略作停顿，语气依旧平稳从容，“试想一下，若今日晚辈没来，这块料子或许早已被我老板出手。可偏偏我来了！
“也不是专程为解石而来，仅仅是送寿礼再吃顿便饭，可就是这般，偏偏顺手解出了一块帝王绿？这种情节，怕是连都不敢这么写吧？褚前辈，您说这不是气运，又能是什么？”
褚怀山微微一怔，他完全没想到沈愈能说出这般滴水不漏的话来。
他双眸紧紧盯着沈愈，“如此说来，老顾能有你这样的帮手真是他的好福气啊！”
讲到这里，话锋忽然一转，脸色更加冰冷：“不过，我今天必须得说，老头子我很不爽！本来这块料子老顾准备按照6000万的价格卖给我。现在你为他解出了帝王绿后，价值起码翻四倍，说起来，你可让我损失不少啊！”
沈愈恍然大悟，心中微微一松。
褚怀山并没有继续追问所谓“独门秘术”或“特异功能”的事，而是将话题转移到了生意上。
这就说得通了！
嗯，一切都说得通了！
刚才沈愈还纳闷为什么这位著名风险投资人看自己一脸不爽，要知道顾氏珠宝也有他股份的，赌出帝王绿他应该高兴才是？
现在彻底明白了！
合着这位风险投资人是因为自己把他买毛料的事情搞黄了而不爽！
但沈愈也没出言反击，一来褚怀山是实打实的顾氏珠宝第二大股东，二来他已经年近古稀，自己一个小年轻对一个老人不敬，哪怕占理最后也是没理！
“启南！”裴玉琴适时走了过来，她先是挽住沈愈的胳膊，带着一丝安抚的力度。随后朝褚怀山微微一笑，不冷不热的道：“褚先生，您这话可说得好没道理！启南是员工，顾伯伯是老板，哪有说老板拥有员工有福气的？
“再说了，赌石本就是各凭本事，您若是早下手，也不至于错过这块极品料子。说到底还是您赌石的眼力不够好！
“以后若还有这种机会，还是先买下来再说其它吧！免得跟今天这样在别人身上撒气。”
她的这番话，不但替沈愈解了围，还替沈愈出了气，完全就是顶级贤内助的范。
沈愈侧头看向裴玉琴，心中暖流涌动。千言万语化作无声，他紧紧握了握自家琴姐柔弱无骨的玉手，只觉心中无比踏实。
褚怀山闻言，马上极为尴尬的笑一笑。
确实，裴玉琴说得没错，要是他再加一两千万，顾正堂就卖了，还是犹豫不决导致损失惨重。
他摆摆手，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罢了罢了，赌石确实是各凭本事。小沈你能解出帝王绿，是你的本事，老夫我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算了算了！”
一旁的施志康见褚怀山吃瘪，顿时哈哈大笑起来。顾正堂之所以成立顾氏珠宝，褚怀山可谓是“功不可没”，施志康对他一直颇有微词，此刻总算出了心里的一口恶气。
相比褚怀山相貌的平平无奇，施志康不管是气度还是相貌，以及衣着品味都强上数倍。
有人曾说，施志康若是摘下金丝眼镜再换上一袭道服，那就是传说中的得道高人。
他足足笑了十几秒，方才重重拍了拍沈愈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与欣赏：“小沈啊，你可是娶了个好媳妇，关键时刻还知道来帮你解围！我跟你说，要是哪天在老顾这儿干得不痛快了，随时来我施氏珠宝！老顾给你多少，我施志康给你三倍，说到做到！”
顾正堂一听，心里顿时一紧！暗道这老施越来越过分了，竟然当着我的面挖人？
他脸上不动声色，却是连忙笑着接过话头，语气半真半假地说道：“我说老施，你就别捧他了，年轻人还得再多磨练磨练。等哪天他真的磨炼出来了，再去你施氏珠宝也不迟。到时你可要说话算话，三倍薪水一分都不能少！”
施志康晒然一笑，“老顾，少在我这里炫耀！有这么好的帮手，还不让人夸两句了？等一退休后，你顾家小辈为了留住小沈，怕是要给出天价筹码，哎，我上次错过一次，以后怕是再也没机会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叹息，眼角余光瞥了沈愈一眼，眼底深处的欣赏完全掩饰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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